列祖列宗在上,請保佑秦家此番逢兇化吉。”晚棠焚香祈禱。
她跪在蒲團中,雙手合十,將自己的來歷在心底禱告給秦家先祖們,又將魏老夫人的苦難向祖宗們傾訴一遍,拜得虔誠又從容。
一個時辰后,養心齋的大夫人看晚棠遲遲不回來,疑惑道:“談什么事情需要這么久?”
這時候,六歲的九郎探頭探腦地溜進養心齋,往那一池錦鯉摸過去。
大夫人看到他掩耳盜鈴地捂著臉,沒好氣地把人叫過來。
九郎眨眨眼,嘴巴抹了蜜似的:“母親今日真好看!”
九郎是大房的妾室所生,大夫人一向視若己出,來到承州沒兩日便請了先生來府里給他開蒙。
大夫人板起臉,訓道:“你怎么沒跟著先生一起讀書,又來養心齋抓魚不成?”
九郎低頭戳手指:“先生……先生肚肚痛。”
“怎得又痛?是不是你又在先生的茶水里摻東西了?”大夫人氣得頭疼,也不知大房幾個孩子是不是都隨了秦伯安,一個個都不愛讀書!
九郎嚇得閉上眼,嘴里卻慌忙叫嚷:“二姐姐被罰跪啦!好可憐哦!”
“罰跪?為何?”大夫人和她三兒媳都震驚得站起來。
秦家姑娘少,二房所出的大姑娘從小到大從未被罰跪過,從來只有郎君們被罰跪的份兒。
九郎眨眨眼,看母親不再追問他不讀書的事情,就仰著腦袋道:“二姐姐不聽二叔母的話,跟二叔母爭嘴,二叔母生氣了。”
大夫人沒指望他能把事情說清楚,忙差遣丫鬟去打探情況。
得知了事情經過,她徑直找去小祠堂,看到晚棠跪得筆直,心疼地走過去:“婉婉,隨我回去用膳。”
晚棠下意識看向二房的丫鬟。
那丫鬟冷著臉向大夫人見禮:“回大夫人,二夫人讓二姑娘思過完才能起,請問二姑娘知錯了嗎?”
晚棠冷著臉重新面向那些牌位:“我沒錯。”
她明白,二夫人這是想逼著她低頭,逼著她答應去謝家道歉。
倘若只是道個歉便能解決的事,她不會犟,但她覺得事情絕非這么簡單。
到了謝家老宅,周圍便都是謝家人,二房又擺明了更加注重利益,不會真幫她,到時候謝三郎若生歹心,她危矣。
丫鬟見狀,朝大夫人又行一禮:“大夫人見諒,二姑娘還需繼續思過。”
大夫人氣得手抖:“這也太過分了,怎么能讓她餓著肚子!婉婉莫怕,我去給你討個說法!”
她轉身就氣呼呼地前往文成苑,秦家三嫂看向二房的丫鬟:“二叔母只讓婉婉思過,沒說不許吃東西,我待會兒便送吃食過來。”
那廂,大夫人冷著臉來到文成苑,看二夫人正在讓丫鬟給她按蹺,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有心思按蹺?”
二夫人頭疼地睜開眼,沖丫鬟們擺擺手。
待只剩下妯娌二人,她才道:“大嫂又跟我生哪門子氣?”
“婉婉已經許了武安侯府,你還讓她去謝家賠什么罪?她從未想過要跟謝家……”
二夫人一聽這話,火氣也竄出來了:“父母之命,媒妁之!婚事哪兒是她說了算的?你可知謝家今日說了什么?”
大夫人看她更兇,訕訕道:“什么?”
“那武安侯不是個好的!放著好好的指揮使不當,為了個妾室辭官!你可知你妾室長得像誰?像咱們婉婉!我道他成熟穩重,卻原來是個好色之徒!”
“此前婉婉小,母親舍不得放婉婉出嫁,他就找個相像的寵著,如今那妾室死了,他又巴巴兒跑過來提親。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