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心頭一跳,驚恐地看向珋王妃:“我們去看看吧,好像不遠。”
珋王妃只想跟她議事,但看她已經朝出事地點走去,只好跟了去。
假山不遠,晚棠走得急,很快便趕到假山附近。
旁邊已經圍了幾個勇毅伯府的小廝,全都站在一丈遠處不敢近前,晚棠掃視一圈沒看到六郎的身影,心當即涼了一半。
絮兒攔住想過去的晚棠:“姨娘莫慌,讓奴婢先去看看。”
她話音剛落,阿瞞已經風一般地跑過去。
假山下的大石塊上趴著兩個人,下面的人虎背熊腰,上面的是宋芷云,倆人身下的石塊洇紅了一小片。
阿瞞迅速跑回去,把所見告訴給了晚棠。
就在這時,假山上響起宋六郎的聲音:“你們還愣著做什么,請大夫呀!”
晚棠抬頭看他安然無恙,一直懸著的心才終于放回肚子里。
明月白著臉站在宋六郎身后,看著假山下的宋芷云和嬤嬤,嚇得魂不附體。直到宋六郎喊她下去,她才渾渾噩噩地跟下去。
宋六郎來到晚棠身邊,輕聲說了經過:
“我也不知哪里招她了,她竟然想把我推下去,幸虧明月提醒了我一聲。她和嬤嬤一起動手,幸虧明月悄悄拉了我一把。躲在暗處的趙大哥朝那嬤嬤扔石子,嬤嬤吃痛沒站穩,她們倆便一起摔下去了。”
摔下去的地方都是嶙峋怪石,砸上去非死也殘。
乳母嬤嬤一直不動彈,只怕兇多吉少。
晚棠一陣后怕。
她早知六郎今日有一劫,所以便央蕭峙讓趙馳風繼續暗中保護。前有蕭峙的馬兒踢傷六郎的由頭,趙馳風便索性暫時做了六郎的長隨。
如今景陽伯府亂糟糟的,六郎又即將成為世子,誰敢過問他身邊怎么多了個人?
看明月眼眶紅通通的,晚棠正欲安慰,姍姍來遲的珋王妃狐疑地看看晚棠和宋六郎:“這位是?”
六郎彬彬有禮地作揖:“我乃景陽伯六子,敬請王妃福安。”
珋王妃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他一眼,才虛扶一把。
晚棠知她心思深,便沒有刻意假裝和六郎不熟:“六郎和明月乃見證之人,還請你們稍候片刻,待會兒隨我回侯府做個交代。”
這時候,勇毅伯領著府醫匆匆趕過來。
在府醫的指揮下,幾個粗壯婆子用春凳把倆人抬走了。
晚棠讓絮兒去知會江嬤嬤一聲,自己帶著阿軻阿瞞緊隨其后。
好好的春日宴見了血光,還是武安侯府的繼兒媳,勇毅伯府哪里還有心思繼續舉辦春日宴。興致正濃的雅集因此中斷,賓客們陸續離開。
勇毅伯夫婦在廂房外問詢前因后果,六郎和明月自然不能說實話。
明月早就嚇破了膽,手心一層層地出冷汗。
六郎悲凄道:“聽說二姐的帕子被吹到假山上,她們便爬上去取。我適才更衣回來,便也爬上去幫忙,哪里知道取回帕子后,二姐畏高頭暈,一不小心和嬤嬤一起……”
少年郎哽咽著低下頭。
既然和勇毅伯府無關,勇毅伯夫婦自然不會繼續追問傷心的少年郎。
廂房里,府醫正在跟晚棠交代宋芷云主仆的傷勢:“這位嬤嬤還剩一口氣,她摔下去時砸到了腦子,老夫實在無能為力;貴府大奶奶兩腿骨折,好生休養,應該能痊愈。”
晚棠心頭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