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掏出兩塊用碎布頭縫起來的手帕,還有幾張寫了字的紙。
晚棠壓根不知道這些是什么東西,搖頭否認:“這不是我的東西。”
紫煙撇嘴:“明明就是從你衣服里掏出來的,不是你的是誰的?”
莊嬤嬤難以置信地瞪晚棠:“我親眼看她掏出來的,我又不是瞎子?你莫不是知道這些是什么東西?急著否認什么?”
晚棠苦笑:“嬤嬤,這些真不是我的東西,今日有客,我只揣了一條帕子在身上。”
她若是不否認,她們又該說她心虛默認了。
莊嬤嬤因著家宴上的事情,已經對晚棠有了成見,自然不信她的話。
紫煙把那幾張紙展開給莊嬤嬤看。
她和采蓮都不識字,紙上的字拿倒了都不知道。
莊嬤嬤把紙接過去,發現是別人寫的字,都是些風花雪月的詩詞:“咦?這是誰寫的?”
紫煙眨眨眼,猛地想起什么:“這好像是大爺寫的字,大爺這段時日在書房里練字,寫得不好的都扔了。”
莊嬤嬤定睛一看,這幾張紙曾經確實被揉得皺皺巴巴,后來又被壓平折好。
想到大奶奶在老夫人跟前的欲又止,莊嬤嬤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她不禁冷笑:“私藏大爺的東西作甚?你莫不是想爬大爺的床?”
“不,我沒有!”晚棠不愿意被誣陷,但她此時就像是湖上的一葉孤舟,周圍茫茫無際都是水,看不到一絲靠岸的希望。
“一個丫鬟要認清自己的本分!大奶奶信任你,才會讓你伺候老夫人,你倒狗仗人勢上了。此前看你聰明伶俐,眼神也老實,這才多久工夫,尾巴便翹上天了!好好的家宴被你壞了事,你可知錯?”
晚棠欲哭無淚:“嬤嬤,撞到三奶奶是因為有人撞了我呀,有我背上的燙傷為證。”
莊嬤嬤正在氣頭上,哪里肯聽她解釋:“鬧成這樣還想狡辯,給我掌嘴!”
紫煙和采蓮興奮不已,采蓮抓住晚棠的胳膊不讓她掙扎,紫煙卯足了勁左右開弓。
晚棠臉上還留著張氏丫鬟的巴掌印,又被打了幾下后,便感覺耳朵開始嗡嗡鳴響。
蕭峙說她骨氣比口氣大,她沒骨氣,她哪兒來的骨氣呢?
“嬤嬤!我知錯了!求嬤嬤饒了我吧,我知錯了。”晚棠哭出聲來。
紫煙是存了心報復,她怕再這么被打下去,耳朵會聾掉。原先在景陽候府時,她便親眼看到顧姨娘被教訓得聾了一只耳。
她不想被打聾。
留得青山在,才能圖謀以后,見到老夫人再想法子證明清白吧。
武安侯府里沒姨娘,莊嬤嬤許久不曾這么嚴厲地教訓丫鬟,眼看晚棠的臉已經腫起來,便叫了停:“隨我去跟老夫人請罪。”
紫煙打得不過癮,又多扇了兩巴掌。
打耳光是很下人臉面的責罰,晚棠跟著莊嬤嬤去松鶴堂的路上,被小丫鬟們偷瞄了一路,顏面盡失。押著她的紫煙和采蓮倆人,卻得意地抬著下巴,大有一雪前恥的暢快。
但晚棠哪里顧得上顏面,一路上都在忐忑待會兒還會挨什么罰。
到了松鶴堂后,晚棠還沒走進內室,便聽到了宋芷云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