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側眸看向秦三嫂和秦伯安夫婦,心頭浮起絲絲疑惑。
大房的態度有些奇怪。
前面幫著二房一起隱瞞,這會兒怎么又向著她了?
晚棠無暇細想,再次申明:“二伯父是一家之主,是承州知州,秦家也永遠是我的倚仗。祖母若當真不為秦家著想,找到親生女兒后為何不直接帶回秦家?是秦家欠祖母一個公道,還望二伯父不要再執迷不悟。”
晚棠的意思很明確,她想見她娘親,不是想做對秦家不利的事情,也不會威脅到秦仲安的地位,只是為了幫魏老夫人討公道。
秦仲安艱難地笑了下。
他如今騎虎難下,總不能當真拿四妹的性命做要挾吧?真傷了她,他也完了。
“好,今日來不及,明日再安排你們相見。”
晚棠得了這句話,便也不再咄咄逼人,收起一身的疏離,復又溫婉地笑笑:“二伯父英明。”
秦仲安有氣無處撒,狠狠剜了大房幾人一眼,氣呼呼地甩手走了。
二夫人亦步亦趨地跟上。
晚棠這才跟秦伯安幾人道謝,秦伯安的眸光閃了閃,他們確實有事隱瞞,沒法子心安理得地受謝。
他適才擔心自家夫人搞不定二房,才帶著一身酒氣趕過來。
眼下危機解除,不等大夫人和秦三嫂提醒,他便窘迫地往屋外走:“快開窗散散味兒,我渾身酒氣便不在這兒熏你了,有什么委屈跟你大伯父和三嫂說,回頭大伯父給你撐腰。”
秦三嫂聞,連忙開窗透氣。
晚棠心頭泛暖。
二房想的多是從她如今的身份上借勢,大房卻總是真心實意地為她著想。
大夫人和秦三嫂都以為晚棠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說話時嘴巴便沒把門,斷斷續續將原委都道了出來。
晚棠暗暗心驚,她那溫柔膽小的阿娘,竟然也敢做這種事。
她看向大夫人和秦三嫂,拋卻秦仲安的自私自利,秦家真是一個很不錯的娘家。蕭峙對她的好,她銘記在心,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想保住這個娘家。
她得想法子讓秦仲安和魏老夫人以及大房同心,否則老夫人和大房被秦仲安拿捏在手里,始終讓人不放心。
大房既然不知道秦仲安可能不是魏老夫人的兒子,那便無需知曉。
她如今和蕭峙已經結成夫妻,秦家這邊不處理好,保不齊日后會有人利用秦家來牽制蕭峙,更甚者,還會影響他們的夫妻感情。
晚棠看向窗外,一個想法計上心頭。
秦仲安對趙氏心慈手軟,是基于趙氏可能是他生母,何不把秦仲安變成她祖母的親兒子……
那廂,蕭峙跟魏老夫人聊了許久有關魏家的慘案。
“多年后,我差人暗中打探過,魏家兒郎在流放途中便死傷大半,到了流放之地也很快病死了個干凈;入了教坊司的女眷,也沒落得好下場,如今活著的也不知還剩幾個。”魏老夫人說起魏家當年的事情,抹著淚捶了幾下心口。
她沒用,她為了自保,不敢幫魏家說半句公道話。
蕭峙默了片刻:“我會差人去取那些東西,日后得了機會,我自會為魏家討公道。還請祖母保守秘密,不要再將這些事告知第三人,包括棠棠。”
魏家慘案,事關皇權,晚棠知道后除了擔驚受怕,幫不到半點兒忙。
魏老夫人頷首:“我清楚,這件事埋在心底幾十年了,若不是你問,別人怎么打聽我都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