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侍郎表了忠心離開后,蕭峙便要進宮。
晚棠沉下臉,不明白他這么折騰是為何:“昨日是你拱火讓謝家受到責罰,今日為何又要進宮求情?就為了讓他們向你表忠心?”
“不僅如此,還可讓其他觀望猶豫之人朝我這頭傾一傾。”
晚棠不解,但她明白,蕭峙這是在結黨營私。
她扶住他的胳膊,憂心忡忡道:“我不知夫君為何要如此,他日有心人若想參你一本,結黨營私便是個大罪名。”
“無妨,其他罪名慢慢破解,日后若只剩結黨營私一項,出不了大事。”
晚棠不敢耽擱他的大事,親自將他送到宮門口后便在馬車里候著。
她并不知曉,從他們離開武安侯府,馬車外便又多了兩雙監視的眼睛……
謝侍郎離開武安侯府后,并沒有急著回謝家。
等親眼看到蕭峙乘馬車進宮,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氣,乘著簡樸的馬車去他的私院換了衣裳和馬車,這才打道回府。
謝國公府乃先皇所賜,謝家上下在此居住了數十年,今日被降爵,雖然小皇帝在朝堂上并未讓謝家搬離此處府邸,可謝侍郎回府時卻發現來了幾名內侍。
“你們手腳麻利些,三日內需把國公府騰出來。”
謝侍郎聽到這句話,耳朵刺得生疼:“這位公公,這是何意?”
那名內侍是在小皇帝身邊伺候的,謝侍郎認識。
內侍皮笑肉不笑道:“謝侍郎回來了?這府邸乃國公府邸之規格,如今謝家降了爵,自然不適合再住下去。”
謝侍郎渾身一震:“不住這里,謝家老老小小這么多人該住何處?”
那內侍不耐煩道:“陛下仁慈,將城北那座府邸賞給謝家住了。”
城北?
謝侍郎想起城北確實有一座荒廢的府邸,是一個原本被抄過家的,里面雜草叢生,多年荒廢導致里面有多處殘垣斷壁,聽說夜里還會傳出詭異的哭聲。
總之不吉利,謝家百年世家,陛下竟然連這點兒情面都不留?
謝侍郎焦急地往府門口看了看,外面已經聚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儼然已經知道謝家要搬走,指指點點的指頭和有些人勾起的唇角,都讓謝侍郎難堪至極。
他想起蕭峙的話:“君無戲,陛下對謝家的賞罰眼下絕不可更改。但凡你們管好府上那些個眼瞎心盲的蠹蟲,何愁這爵位升不上去?”
謝侍郎明白蕭峙的話,即使焦急,卻還是強顏歡笑地給幾名內侍一一塞了銀票:“公公也說有三日之期,我這就叫人盡快收拾,定在三日之內收好搬走。你們帶些人,先去收拾城北那座府邸,將可住人的屋子先收拾出來,破損的以后慢慢修繕……”
內侍們看他識趣,沒有犟著不肯搬家,這才放心離開。
只過了小半天的工夫,謝家要搬離謝國公府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
戶部尚書錢滿堂得知此事后,坐上賊船的慌亂減少些許。
當今陛下太過不留情面,也太急躁,太廟一事才過去多久?他這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動謝家。倘若不給自己找退路,以后全族都得跟著遭殃……
晚棠翌日才聽說謝家要搬走的事情,蕭峙昨晚又發低熱,她照顧了一宿,直到天快亮時,他炙人的體溫才降下去。
晚棠不愿意跟蕭峙談論外面這些事,但事情終究瞞不住他。
等她拿著對牌去前院處理侯府的事情,蕭峙便招來趙馳風問了謝家的情況:“侯爺可要屬下過去知會一聲?讓謝家稍安勿躁?”
蕭峙搖搖頭:“無妨,讓他們急上一急。”
久居高位者,不狠狠摔一下,是不會真正對他生出感激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