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瞞瞪阿軻一眼“二姑娘放心,蘇姨娘已經不在侯府了。”
她說起蕭峙送蘇顏進宮那一日的事情。
當時蕭峙聽了蘇顏的哀求,猶豫片刻還是斂起了那一絲不忍。
蘇顏看他油鹽不進,徹底慌了神,不顧偶爾經過的老百姓,就那樣直挺挺地跪在了蕭峙的馬下:“求侯爺給我一盞茶的工夫。”
蕭峙冷眼睥睨片刻,還是翻身下馬回去吃了一盞茶。
誰都不知道他們二人談了什么,一盞茶后,面如土色的蘇顏絕望地被其丫鬟扶出侯府,被蕭峙親自送到了宮門口。
他如今沒了金吾衛指揮使的身份,無法再出入皇宮。
皇帝皇后都不召見,最后蕭峙便把人送去了武安侯府的一個別院,出妾的奏折也在當日呈了上去。
阿瞞說完,安慰道:“二姑娘放心,如今梅園清靜得很。侯爺都不睡正屋,日日往梅香苑跑,睹物思人。”
晚棠淡然淺笑:“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蘇顏畢竟是皇帝賞賜的妾室,她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妾可以隨意遣歸。陛下不點頭,官府是不會出具出妾文書的,所以即便蘇顏如今不住在侯府,名份上還是蕭峙的貴妾。
她早就料到這件事沒那么容易,況且遲早都要為他納妾,送不送走蘇顏,于她而并沒有多大影響。只不過蘇顏不是那般好說話,日后她幫忙納妾,可以挑好說話一點兒的。
阿軻阿瞞對視一眼,倆人又拉著晚棠嘮叨了會兒,三人這才安歇。
翌日一早,珋王妃早膳都顧不得用,央著珋王帶人把悅來客棧圍得水泄不通。
人,自然是沒找到。
但看到過晚棠那張臉的掌柜和那名官差,都確定她是珋王妃畫像上的人兒。
珋王狠狠剜了一眼馬車邊的丫鬟,珋王妃的丫鬟:“成事不足!”
坐在馬車里的珋王妃握著拳,恨得牙癢:“我昨晚就要見王爺,是王爺避而不見。”
馬車外響起“咚”的一聲巨響,車廂似乎都微微晃蕩了下,是珋王氣得在踹馬車。
珋王妃下意識摸了下脖子,掐痕此時更加明顯了,猙獰的青紫。
想到難以呼吸的窒息感,她后怕地抿了唇,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在珋王的封地,珋王便是天。
他當即召人把晚棠的畫像發放下去,只要她還在珋州,便插翅難逃!
那廂,晚棠一行人一早便隨著曹記鏢局的貨船離了岸。
曹記鏢局原本是不起眼的小鏢局,這幾年火速壯大,在大靖各地都有分局,每次靠岸和官府打交道都游刃有余,暢通無阻。
這一路又是順風順水,所以不等畫像分發到官兵手里,晚棠已經乘著鏢局的貨船離開了珋州。
總算是有驚無險的一路……
武安侯府,夜半三更。
梅園里傳來“嗖嗖”的破空聲,蕭峙深更半夜地一個人在院子里練槍。
絮兒憐兒兩個依舊留在梅香苑伺候,人沒了,但是她們日日勤拂拭,梅香苑如今仍然像住著人,干凈得一塵不染。不過也確實住著人,蕭峙如今不住正屋,夜夜都要留在梅香苑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