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家在承州,既是陛下把她送來的侯府,那以后宮里便是蘇姨娘的娘家,三日回門也該回宮里看看。”
來的依舊是曹公公,看蕭峙臉色不好,忙不迭解釋起來。
蕭峙聽得出皇帝對蘇顏的抬舉,看都沒看蘇顏一眼,沉聲道“那便進宮,本侯也有話要跟陛下嘮嘮。”
蘇顏聞,微微蜷起指頭,伸手拍了下蕭峙的肩膀:“侯爺,能否借一步說話。”
入府那日太順利,她昨日便急功近利了,經過昨晚那一遭,她已然明白了蕭峙的脾性。不愧是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殺神,他不是朝堂上那些只會鉤心斗角的文臣,惹怒了他,是要見血的!
她想好好商議,先以退為進。
豈料蕭峙卻蹙起眉,朝趙福看了一眼。
蘇顏不明所以,跟著看向趙福,曹公公亦然。
趙福硬著頭皮掏出一方素帕遞過去,板著臉的蕭峙當著他們的面,用素帕擦了擦被蘇顏拍過的肩膀,擦完便把素帕扔了。
難的羞憤迅速上涌,蘇顏漲紅了臉,氣得發抖。
曹公公一難盡地看看蘇顏,沒敢看武安侯,隨即飛速垂眸只當什么都沒看到。
出府后蕭峙騎馬,蘇顏乘坐馬車,倆人就這樣形同陌路地一起去往皇宮。
曹公公那番話很快傳到了松鶴堂。
老夫人聽聞皇帝如此給蘇顏撐腰,當即不安地站起身來:“陛下賞過美妾的府邸也有五六家,沒聽過哪個三日回門的,我都沒準備回門禮,這可如何是好?”
莊嬤嬤剛得知梅園昨晚發生的事情,聽了老夫人的話后,唉聲嘆氣道:“老夫人莫要操心回門禮了,宮里什么好東西沒有?聽說梅園昨晚出事了……”
老夫人聽說蕭峙叫人割了蘇顏丫鬟的舌,嚇得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快,把晚棠給我叫過來!”
莊嬤嬤勸道:“老夫人息怒!昨日之事倒也怪不得馮姨娘,確實是蘇姨娘的丫鬟疏于管教。梅園的下人向來本分,侯爺哪里容得下保之那般嚼舌的。”
“梅林聽到那話的丫鬟婆子……”
“老夫人放心,趙福親自警告過,保之又沒了舌頭,如今誰都不敢妄議此事。”莊嬤嬤眼下說話,也莫名感覺舌頭疼得慌。
侯爺初回府時戾氣重,成日黑著臉,卻也從不隨意打罵下人,實在不像話的才踹上兩腳。打從納了妾后,身上戾氣便越發清淡了,誰想到他竟會做出這等血腥之事?
老夫人也慌,但是想到蘇顏是皇帝所賞,到底不放心:“把晚棠叫過來,我不難為她便是。”
不過晚棠到底沒能來松鶴堂,因為宮里又來人了,這次接的是晚棠。
晚棠聽說皇后讓她進宮賞花,呼吸緊了緊。
她當即讓人去知會了江嬤嬤一聲,又仔細詢問趙福,得知來人確實是伺候皇后的內侍,便換了一身素凈的新衣,速速趕去前廳。
算算時辰,蕭峙和蘇顏應該已經進宮見過皇帝,這時候又傳她進宮,八成沒好事。
前來的內侍姓張,三十上下的年歲,嗓音尖細,看晚棠的時候鼻孔朝天。
晚棠沒能等來江嬤嬤,便被張公公催促著上了馬車。
進宮時,一個丫鬟都沒許她帶,晚棠就這樣忐忑不安地邁入了皇城。
高高的宮墻阻隔了老百姓們的喧囂,紅墻黃瓦,肅穆莊嚴。這就是掌握天下百姓生死之所,雷霆之下,誰人的性命都如螻蟻。
四周靜悄悄的,晚棠埋頭跟在內侍身后,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