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哭笑不得,剛到嘴邊的抱怨消弭于無形。
“妾心里只有侯爺一個,誰人能有侯爺這般風神俊朗、聰明多智,還待妾百般好的?妾一定會盡心照顧侯爺……”
蕭峙直起身,用指腹按住她吧啦個不停的小嘴:“那你日后只給本侯一人繡香囊?”
晚棠想到他想搶六郎的香囊,便趁機解釋道:“有一件事,妾以前沒敢告訴侯爺,其實六郎和妾可能是姐弟……”
倆人邊說邊說,說完時也回到了梅園。
這件事倆人心知肚明,一笑而過罷了。
蕭峙被扶進正屋,坐到羅漢床上后才感覺哪里不對勁。
看到晚棠忙忙碌碌,又是讓人煮醒酒湯,又是讓人備水沐浴,他恍然想起自己之前趁機撒的那句嬌:“你還不哄哄本侯?”
這就算哄過了?
晚棠回頭看到蕭峙正盯著自己,想起早上請安時老夫人說的話,便轉述給他聽:“今日是二月初三,大爺初九科考。老夫人說初六設家宴,大家都喝兩杯狀元紅,給他勉勵一二。侯爺可跟老夫人提過江嬤嬤要來?”
果然算哄過了。
蕭峙幽怨地睨著她:“你就這樣哄人的?”
他堂堂九尺男兒,觍著臉說出那句話容易嗎?她未免也太敷衍了。
晚棠絞了臉帕幫蕭峙擦臉,回頭看門扇已經合上,屋子里又沒人,這才捧住蕭峙的臉,主動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蜻蜓點水,隔靴搔癢,不過如此。
蕭峙顯然不滿意,不等他再出聲,晚棠便湊他耳邊說悄悄話:“妾幫侯爺做的春衣已經好了,侯爺試試合不合身?”
晚棠話音剛落,絮兒就把新衣送來了,然后又默不作聲地退下。
“侯爺習武,所以妾做了改良,袖口這里比尋常窄袖緊了一寸……”
墨綠色的重錦唇衣在蕭峙眼前展開,適才還不痛快的侯爺悄然揚了唇,怎么都壓不下。
他家晚棠心里確實有他……
楊家大房三房陸續收到楊鳶昏迷不醒的消息,三位兄長不得擅自回京,三個嫂嫂便都陸續趕了回來。
這一次,誰都不愿意再讓楊鳶回景陽伯府。
楊鳶蘇醒的第三日,楊府便請了楊氏一族的族長族老們,一起上景陽伯府商議和離。勛爵之家鬧和離,還如此大的陣仗,在京城也算稀奇事,街頭巷尾很快便全都在議論此事。
初六這日,蕭峙一早便帶著晚棠去城門口迎江嬤嬤。
晚棠的馬車停在路邊,周圍的百姓們都在議論宋三郎和楊鳶和離之事,好不熱鬧。
晚棠沒什么興趣,事情鬧這么大是必然,楊家人既然決定讓楊鳶和離,便是決定撕破臉了,最后一定能離成。
她眼下緊張的是即將見面的江嬤嬤,蕭峙和趙福都說江嬤嬤除了重規矩,人很好。
“嬤嬤來了!”趙福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晚棠緊張地咽咽口水,趕緊下馬車。
她今日穿了一身乍一看老氣橫秋的淺棕色,為了顯示端莊,也為了今日家宴上不引人注目。
她出門前蕭峙還親手幫她披了一件黛青色的斗篷,還把他獵的狐貍毛風領圍上,乍一看便只能看到她白皙的上半張臉。
而蕭峙自己,穿的是那件單薄的重錦春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