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整座太玄山,在搖晃。
不,這不是搖晃,是源于恐懼的戰栗!
仿佛有一頭沉睡了千百年的遠古兇獸,在山體深處睜開了雙眼。
山石從峭壁滾落,煙塵沖天,大地開裂,無數道深不見底的溝壑以太玄門禁地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那股先前還只是若有若無的威壓,此刻徹底爆發,化作了實質性的黑色氣浪,沖破地表,直上云霄!
天,暗了。
血色的殘陽被黑氣吞噬,白晝硬生生被扭轉為黑夜。
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與死寂,扼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喉嚨。
“噗通!”
山道上,成片的大乾士兵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兵器,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他們臉色慘白,七竅之中,竟有血絲緩緩滲出。
僅僅是逸散的氣息,就讓他們肝膽俱裂,心神失守。
“怎么回事……我的真氣……不聽使喚了!”
“救命!我動不了了!”
山門前,那些劫后余生的太玄門弟子,同樣在這股威壓下瑟瑟發抖。
但當他們感受到這股力量雖然霸道,卻并未對他們造成實質傷害,反而有種同根同源的親切感時,最初的驚駭迅速轉為了難以置信的猜測。
緊接著,當他們看清那黑氣源頭的方向正是門派禁地時,所有的猜測都化作了肯定的答案。
絕望的盡頭,是希望!
這種從地獄到天堂的巨大反差,讓他們將所有的信念,都寄托在了那股威壓的源頭之上,化作了歇斯底里的崇拜。
“是掌門!是掌門他老人家出關了!”
“哈哈哈!掌門神功蓋世!我們有救了!太玄門有救了!”
“殺光這群大乾的雜碎!一個不留!”
“對!讓他們血債血償!”
弟子的歡呼,讓山巔之上的曹公公臉色更加難看。
他那張始終掛著陰柔笑意的臉,第一次失去了血色。
在他身側,聶師道、李追風、葉無情、陸興,四位宗師,無一不是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五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駭然
。無需語,他們便在瞬間達成共識,不約而同地催動全身功力,五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浩瀚的宗師氣機沖天而起,交織成一道巨大的氣墻,堪堪抵擋住那黑色氣浪的侵襲。
咔嚓!咔嚓!
即便如此,五人腳下的青石板,也承受不住這股對沖的力量,寸寸龜裂,化為齏粉。
穩住身形后,曹公公的心中才掀起了驚濤駭浪:“好強的威壓!這股氣息……絕對不是宗師中期!
后期,至少是宗師后期!
該死!太玄門的老祖難道真的沒死?”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他掐滅。
“不……不對!”
曹公公的感知何其敏銳,
“這股氣息雖然磅礴,但根基虛浮,帶著一股不正常的死寂之氣,像是……用壽命和精血換來的力量!”
另一邊,聶師道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不死印法……在這種威壓下,我的不死印法恐怕連自保都難。”他感受得更清晰,“他的‘勢’已經完全鎖定了我們,甚至影響了這片天地。
這不是武功,這是‘域’的雛形!
無限接近宗師巔峰的標志!
他到底用了什么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