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他寵愛半生的女人。
一個是他視為摯友的伙伴。
呵,他待蔣同書,比待他的親生兒子都要好……
甚至在他犯下那種荒唐事后,還想委屈自己的兒女,偷偷放他一條生路!
可他們……竟這么對他?
回想當年,兩個女兒出嫁,三個兒子娶親,屬云毅的大婚儀式是最隆重的,規格是最高的,其次就是錦芊!
現在看來,這兩場婚事,竟全都是便宜了他蔣忠!!!
試問,這天底下還有比他更蠢、更可悲的冤種嗎?
“蔣忠啊蔣忠……你欺我太甚!”梁帝拔出佩劍,就對著蔣忠就砍了下去。
蔣忠捂著噴血的脖頸,倒地瞬間,梁帝一劍貫穿了蕭貴妃的心臟。
他要姓蔣的,眼睜睜地看著蕭氏斷氣,卻無能為力!
他要他帶著悔恨自責下地獄,做鬼也不得安生!!
不遠處,三皇子云烈看著這一幕,不由勾唇嗤笑了聲。
這時候救命之恩不重要了?他的這個爹,與蔣忠也沒有往昔的情意了?
果然,刀子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突地,云烈腦袋一陣劇痛,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云烈知道,他狂癥發作了,他不敢去看棠寶,拎著刀轉身就奔宗人府去了。
梁同書在那里。
云以安也在那里。
蔣同書,我倒要看看,這下還有誰能護著你?
……
蔣夫人瘋了似的撲向蔣忠,拼命地捶打他的胸口:
“我的孩子呢?”
“同書不是我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
蔣同書是蕭貴妃的私生子,那她的兒子呢?
她豁出性命,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哪兒去了?
蔣夫人淚流滿面,她看著神色痛苦,不斷嘔血的夫君,心頭半點兒快意都沒有,恨不得剜出他的五臟六腑,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她嫁給蔣忠這些年來,盡心孝敬公婆,教導孩子,把蔣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
她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他蔣忠的地方!
他可以厭惡她,她也接受他的絕情,但他不能拿她的骨肉去討好任何人,給任何人鋪路!!
蔣夫人沒有得到她要的答案,蔣忠死了,死不瞑目。
掃了眼倒在血泊里的狗男女,梁帝沖內衛道:“把他二人的尸骨剁碎了喂狗,渣都不許剩!”
內衛應聲,湊近梁帝小聲稟道:“皇上,云含璋在去往皇莊的路上被暗殺了,乃蔣同書所為。”
梁帝睨著蔣忠的尸體,眼底都是幸災樂禍。
蔣同書是你兒子,云毅也是你兒子,呵……你的那個惡毒的孫女被猛獸吃了,你的孫兒如今也死了,你現在可有與他們相聚啊?
這只是個開始,除了你夫人,朕會誅你九族,挖你祖墳,送你身邊的所有人下地獄,讓你們團聚。
朕作為兄弟,能替你做的,這么多了,蔣兄高興否?
……
蔣忠和蕭貴妃的尸體被拖下去,梁帝倏地轉身看向棠寶,眼神陰寒得像是淬了毒:“你為何會在這里?只有你有可以隨意出入宮中各處的令牌……”
人比鬼可怕,小家伙兒心里咯噔一聲,直勾勾地與梁帝對視。
她身子倏地一側,抬手就指向了永平侯府的謝老夫人:“五皇子妃謝元茜在棠寶宴席上耍威風,她踢桌子,罵人,還讓棠寶給她下跪,好多人都看見啦……”
“謝老夫人明理,說她孫女脾氣不好,怕是早晚要惹禍,她想帶五皇子妃來冷宮參觀一下下,讓五皇子妃寄道害怕……”
“棠寶覺得謝老夫人的主意好,然后怕你嗦窩拉幫結伙搞黨爭,就、就帶著大家伙兒一起來了呀!”小棠寶半低著頭只扣手指。
謝老夫人聞,蹭蹭蹭就爬到了前邊兒的空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明察,老身從未說過要來冷宮,定是,定是昭寧郡主誤會了!”
“吼!”
“你你你、你屆么大個人了,一口一個老身,竟讓小孩子背鍋?”
“方才大家可都看見了,五皇子妃好像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似的,一直搶在前頭走,還主持大局……窩看就系你們祖孫倆一起商量好的,你們把棠寶當槍使了!”
“昭寧郡主莫要胡!”謝元茜爬到謝老夫人身旁,顫抖著聲音道:“蕭貴妃可是我的婆母,我若提前知情,又怎會和祖母設計來此捉奸?”
“哦,你的意思系,你若提前知情,你就打算瞞著窩叔祖父寄情不報啦?”
“那你到底系不寄道蕭貴妃背著窩叔祖父做壞系了?還系不寄道今日做壞系的恰好系你婆母?”
“你……”謝元茜被噎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倒是不知道,這小蹄子竟如此牙尖嘴利!
梁帝心中冷笑連連,是啊,謝家與蔣家可是姻親,蕭氏可是這賤婦的婆母!
“來人,謝氏一族滿門抄斬,一個不留!”梁帝連個理由都懶得給他們,他要誰死,誰就得死!
“蔣家、蕭家皆誅九族,唯蔣忠夫人賀氏可活!”
音落,他又低聲囑咐內衛統領:“至于云毅,要做得干凈些,別讓他死得太痛苦!”
圣命一出,原本寂靜的空氣中,不斷響起哀鳴哭嚎聲。
眼見不斷有人被拖下去,跪著的一眾人里,最末尾的謝元霜面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沒母親了……
她以后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小棠寶眸色一顫,憤怒地看向梁帝:“誰犯錯你殺誰,欺負你滴人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要枉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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