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兄真是無情。”林清凝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既怨又恨，“如今做了攝政王了，早忘了姑父姑母，早忘了大表兄，也早忘了我們林家。”

燕行川道：“大周已滅，姬氏皇族也沒了，姜家我也一個都不留，不管是父親母親，還是兄長，我都是對得住的。”

當年的事情，他又不是禍根，他拼死為父母兄長報了仇了，雖有遺憾故人已逝，但憑良心說，他沒有哪里是對不住他們的。

“那林家呢？那我呢？”林清凝又問。

“你想要什么？”燕行川問她。

“我要一個孩子。”林清凝定定地看著他，“三表兄，我先前便與你說過，我已經嫁給了大表兄，不與崔六娘爭，但我想有個孩子有個倚靠。”

“還有大表兄，他是你長兄啊，你忍心他連個后嗣都沒有，香火就此斷了嗎？”

燕行川眉心深皺：“我先前就與你說過，你若是要成親，我會為你挑選夫婿，甚至可以讓你招婿，生下孩子，繼承林家香火，天下大定，我會授予林家一個爵位。”

“只是你不愿意，你非要嫁給大兄，你說這是你的選擇，你想要燕家成為你的倚靠，讓你無人敢欺，我也尊重你的選擇。”

“可你自己選擇嫁給一個已經不在的人，轉過頭來又想要有孩子，這是沒有道理的，這種事，我原本就不可能答應你，同樣也不可能對不起大兄，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

“可大表兄沒有了子嗣，這香火就斷了啊！”

“武將之家便是如此，年紀輕輕上了戰場，沒了性命，可但凡家中還有后人在，便會有人拜祭，談不上斷絕，我沒有這個執念，大兄也沒有。”

“你怎知他沒有？你又不是他！”

“你怎知他有？你又不是他。”燕行川反問。

林清凝頓住，愣愣無。

燕行川道：“這種話，你說一次，我當你無知，你說第二次，我當你太過難受，也不與你計較，但不想再聽到你說第三遍了。”

林清凝深吸了一口氣：“好！好！你既然不愿意，覺得對不起大表兄，那你便娶我。”

“對，你娶我，兄死娶嫂，天底下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你娶了我，往日的恩義便一筆勾銷了，我再也不提了。”

“我知道三表兄你喜歡崔六娘，你放心，我又不是容不了人的人，日后我為正室，她為妾室，一起伺奉你左右就是了。”

“三表兄，如此一來，你也沒少了什么，坐享齊人之福不是很好嗎？”

燕行川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那一雙冷冽銳利的目光直直看了過去，對上林清凝的目光。

林清凝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往后踉蹌了兩步，然后摔倒在地。

她死死地咬唇，心里不甘心：“燕行川，這是你欠我的，是你們燕家欠我的，是你們燕家欠我們林家的！”

說到這里，林清凝又激動了起來：“你去，你去看看啊，我們林家的舊宅，早已被燒成了廢墟，我們林家十幾口人，都因你，因你們燕家而死！”

“我不過是要你娶我而已，我不過是想要一個孩子而已，你都不同意！”

“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天地良心嗎？”

“你對得起我們林家十幾口嗎？你對得我阿兄嗎？我們林家為了保你，我阿兄替你去死，可憐我阿兄一條命啊，換來你如此絕情！”

“你若是不同意，那就將我阿兄還給我！將我阿兄的命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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