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完這些,崔姒實在是撐不住,倒頭就睡,沒一會兒,便呼吸安穩地睡了過去。
松綠上前去給她整理好被子,然后將她額頭上汗濕的幾縷秀發撫在后面,又用帕子將她的汗擦干,讓她睡得舒服一些。
胭脂抱著孩子往外走,很快打開了寢室的大門,擔憂不已的一行人已經站在門口了。
見她抱著孩子出來了,眾人圍了上去,紛紛開口詢問:
“阿姒怎樣了?”
“是啊,人怎樣了?”
“沒事吧?”
見眾人滿臉著急擔憂,胭脂也為主子高興,這人生在世,能有幾個真心關心在意的人,是極為幸運的事情了。
胭脂道:“娘子沒事,已經睡下了,這孩子心疼母親,沒讓娘子吃太多的苦頭,劉穩婆也說了,她接生那么多年,生這么快的少有。”
生孩子疼是真疼,崔姒生得快更疼,但生得快也解脫得快,生完孩子有些累,但精神還不錯,不像是其他那些,少不得一日,或是一天一夜,孩子才能生下來。
這苦熬著痛著,更苦更痛。
想到這里,胭脂看向懷里的孩子,目光柔和。
眾人聞也松了一口氣,心頭一顆大石落地。
燕行川緊繃的心弦松懈了下來,原本蒼白冷沉的臉稍稍回溫。
胭脂將孩子抱上來給眾人看:“娘子說讓我將孩子抱來給大家看看,是個小郎君,方才哭聲可響亮了。”
燕行川愣愣地看著包被里的孩子,小小一只小東西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頭上還戴著一頂細軟的帽子。
那小帽子燕行川記得,還沒他巴掌大,崔姒讓人做了好幾頂,有大一些小一些的,差別不大。
燕行川當時還奇怪,問她做這么多差不多帽子做什么,崔姒說給剛出生的孩子用的,但因為不知道孩子腦袋多大,所以多做了幾頂,讓他戴著舒服一些。
若是天氣好,崔姒隔兩天就讓人洗了晾曬,揉揉搓搓曬曬之下,料子有些皺巴巴的,看起來已經是不新了,但細細軟軟的,對剛出生的幼兒最好。
“好小。”他忍不住道。
真的是小小一只,跟一只小老鼠似的。
露出來的小臉紅通通的,眉毛只有少少一點,一雙小眼睛緊閉,眼臉薄薄的,仿佛能看到底下很細很細的血絲。
小小的嘴巴不時吮吸一下,看起來有些小可憐。
胭脂道:“小郎君三斤六兩,可不小了,再大些,娘子就要吃苦了。”
崔景也驚疑:“可這小家伙怎么是紅色的?這沒問題嗎?”
胭脂道:“回三郎君,孩子剛剛出生都是這樣的,等過些日子紅色褪去,就白白嫩嫩了。”
“哦,是嗎?”崔景回想了一下,崔姒出生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子的,如此,那就沒問題了,他仔細看了看這小東西的五官,又驚喜又感慨,“這孩子生得像我。”
瞧著五官這輪廓,竟然真的有幾分像他。
“胡說,分明是像我。”燕行川立刻就不同意了。
他的孩子生得想崔景算什么?
不行不行。
絕對不行。
“噯,你同我爭什么?都說外甥似舅,這多正常。”崔景也不高興了,“再說了,孩子肯定認我這個舅父,認不認你這個爹就難說了。”
燕行川:“!!!”
眼見兩人一不合就要吵起來了,一旁的江辭年趕緊勸一句:“好了,莫要爭論了,別將六娘子和孩子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