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罡道:“主上,身體好了,才能多照顧王姬,要是王姬真的需要您了,您病著,那她只能去找別人去了。”
燕行川也聽勸,聞便端起藥碗,一口氣將苦苦的藥悶下去了。
“崔景呢?”
“崔先生住在了平山棲居不遠處的一處宅院里。”
“去請他過來。”
......
燕行川離開之后,崔姒便去了正院后面的二進院等候。
二進院的庭院里正中位置建了一處四角亭,院中栽種著七八株梅樹。
彼時風雪盛,寒冷入骨,可這梅花卻在這樣寒冷的冬日里盛開,抬眼看去,簇簇掛在枝頭,仿佛是春日桃紅杏粉。
崔姒在亭中坐下,便有人取來的擋風的竹簾掛上,又送來的火盆、燒水的爐子。
江辭年到的時候,火爐里的火燒得正旺,鐵壺里的水也正在不停地翻滾。
她一襲煙紫衣裙,外面披著一件紅著的紅色斗篷,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聽到腳步聲,她抬眼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他停下了腳步,站在亭子入口處看她。
崔姒回過神,淺淺一笑,招手讓他過來:“過來坐吧。”
“六娘子。”江辭年也笑了笑。
他身著一身青袍,頭發隨意地編起一些扣在腦后,余下的隨意散落在肩頭。
好似又有了初見時拓落隨性的風度。
一切宛若初見。
江辭年走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見她取了新的茶葉泡茶,就要去提熱水,他便又起身過去替她:“熱水滾燙,我來吧。”
崔姒也不與他爭,然后干脆是將泡茶的事情交給他,自己等著喝茶就是了。
這會兒換做了他安安靜靜地泡茶,她在一旁看著。
沒一會兒,一盞茶水便送到了她的面前。
“這兩日天冷,六娘子路上可是還好,可有受風寒?”
崔姒搖頭:“除了睡得有些久,剛剛醒來的時候有些茫然,其余的倒是沒有。”
“他倒是將你照顧得很好。”
“你提他做什么。”崔姒蹙眉,不大樂意他提燕行川,“我看他是瘋了,做事都不成體統,這件事,就是他不應該。”
“或許是這日子沒選好,這兩日都不大吉利,要不咱們另外再選一個日子,等明年春暖花開如何?到時候我們就成親?”
她還想與他成親,還想與他共度一生。
江辭年心頭一痛,握著茶盞的手都有些握不住。
“不了吧......”他聽見自己如此道。
“不了?”崔姒蹙眉,“你是不愿意娶我了?難不成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你心里有隔閡?”
崔姒有些不信,江辭年是什么人她清楚,并非是迂腐之人,昔日她與燕行川也有糾葛,他除了怕燕行川傷到她,其實也沒在意。
在他看來,他們能在一起,便是圓滿了。
“并非。”江辭年啞然,“六娘子還愿意嫁給我,我心里非常高興。”
至少她心里是有他的,是真心想要與他共度一生的。
只是可惜,他恐怕是不能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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