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老太太強勢鎮壓和‘娶妻逼迫’下,崔長佑終究是硬著頭皮將事情答應下來。
待晚膳吃完,他跟崔姒、崔好一起離開的時候,還伸了伸腰:“在家里的日子,實在是有些累啊。”
崔長佑是喜歡自在逍遙的人,而且總愛往深山老林里鉆,一生一愛尋道修仙二愛交友喝酒。
但被困在羨陽城這大半年,家里的事書院的事壓得他有些累,再加上許老太太總是想法子給他相看,逼著他成親,他更是心累。
“六娘,你怎么不說話?”
“我該說什么?”
“替我說說情啊?”
崔姒拒絕:“便是你一心向往自在逍遙,可你有母親在,有家族在,這個責任是推不開的。”
母親一心愛護他,家族也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再加上現在正值亂世,他也該擔起自己的責任來。
崔姒拍了拍他的肩膀:“且不論要如何為這天下出一份力,但至親和家族,你是逃不了的,除非......”
“除非什么?”
“斬卻紅塵,恩斷義絕。”
崔長佑愣住,最后從腰間抽出了折扇,扇了兩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是我欠的。”
世人皆想要逍遙自在,可人生來有來處,有牽絆,有責任,這是不能就此斬斷的。
想自在逍遙,拋開一切,可以,學一學李修緣,那是真的拋下一切,遁入空門。
豎日一早,云罡便帶著眾人前來辭別,崔姒讓松綠將準備好的干糧和程儀送上,又將寫好的一封信交給云罡。
“替我交給我三兄崔景之。”
云罡看著那封寫著‘崔景親啟’的信好一會兒,有些發愣,他忍不住問道:“王姬,便只有一封嗎?”
崔姒點頭。
“那主上呢?您是不是忘了?”他可是給您寫了厚厚一沓啊,您就一個字也不回?
“沒忘。”崔姒搖頭,“他那邊我也沒什么要交代了,便不寫了。”
云罡還想問什么,但見崔姒臉色淡然,似乎對于沒給燕行川回信的事情并不在意,當下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他雖然覺得燕行川為崔姒付出的不少,但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也不該是他們這些下屬能管的。
“那我們就辭別王姬了。”
“一路小心。”
崔姒將燕云衛送走,松了一口氣,想起已經好幾日沒見過江辭年了,便帶著一壇酒,喊上南鄉、破陣、風松、留春四人,再帶上胭脂松綠以及一眾護衛去了江家。
江辭年去了醫館,并不在家中,倒是百里伯琴在家,崔姒將酒送給了他,然后陪他下棋聊天。
百里伯琴雖然一直不同意江辭年與崔姒的親事,但最近態度也所有松動,沒有再逼著江辭年立刻就跟他離開羨陽。
百里伯琴此人亦正亦邪,有時候脾氣也不好,但他對崔姒的印象也不錯,挺欣賞她一個女郎能有如此見地心胸,也愿意和她閑聊。
這一日,崔姒要離開的時候,百里伯琴沉思了良久,便問她:“你真的愿意嫁給那小子?便是遇見再大的困難也不后悔?”
崔姒想了想道:“不管選擇什么樣的人生,都不可能沒有苦難,只要夫妻齊心,一起走過去就行了。”
“好。”百里伯琴長嘆了一口氣,“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明日我便讓人挑選日子,將大禮過了,然后盡快挑選日子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