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輩子的愛恨怨憎,也悉數散盡,歸于塵土,隨著上一世的結束,徹底埋葬了。
燕行川的手有些抖,一時間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他灌了自己一碗酒,然后才道:“世間上的事情,有時候并不是我想有瓜葛就能有瓜葛的。”
他是想啊,他想與她長長久久,想與她度過一生,白首偕老。
他知道是他之前做錯了,是他對不起她,想要還,哪怕用這一輩子都去還她。
可她不給他這個機會,他又能怎樣呢?
“江辭年你也見過了,雖然身份差了一些,對她也細心周到,她如今都是王姬了,我又不打算成親,北燕之中,再也沒有比她更尊貴的女子了。”
“別說這些了,你再勸,我怕我又要后悔,不放她離開了。”
“來,再陪我喝兩碗吧。”
兩人坐在城樓之上,一直坐到了半夜,待到一壇酒喝完,這才離去。
第二日一早,崔姒與江辭年便要離開重山城歸去羨陽城。
北燕軍好些將領知曉這件事,還特意前來相送。
崔姒與眾人一一道別,又與崔景說了一會話,然后便轉身上馬車離開。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回走去,離他們越來越遠。
燕行川與沈陌站在城樓之上,遠遠地看著馬車離開。
兩邊則是騎馬隨行的護衛,有崔姒當初帶來的護衛,也有燕行川安排護送她回去羨陽城的將士,細數下來,有上百人的隊伍。
“走吧。”燕行川突然開口。
“啊?”沈陌有些反應不過來,“走?去哪?”
燕行川瞪了他一眼:“當然是我們應該出發了,將士們都等著了。”
他該去打他的天下了。
這一世,除了報仇之外,又有了另一個讓他走上這條路的理由。
去平定天下吧。
護佑她一世安穩長久。
崔姒和燕行川離開之后,燕行川與沈遂清點兵將,各領著一支軍隊出了重山城,燕行川往東走,沈遂往北走,要將這云州之地收歸囊中。
時過十日,各自收了兩座城池。
也正是此時,姜紹在重山關戰敗,丟了重山關的消息傳到帝城。
朝堂上下嘩然,老皇帝得知之后,更是勃然大怒。
“該死!可惡!可恨!”金殿之上,老皇帝將急報摔在地上,心口重重地起伏,
“姜紹這是干什么吃的,一個小小的燕行川,竟然攔不住,讓他奪了重山關!”
“還是他念著與燕家的舊情,故意輸了重山關!”
“他人呢?”
“稟陛下,姜世子眼下在渺州的縹緲城休養。”
“休養什么,他是死了嗎?”
“立刻給朕下令,命他守住云州、渺州、萊州三州,再奪回重山城!”
“若是他再輸,便自刎謝罪,不必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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