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攪渾的水,還得她來平,想到等會她爸的神色,她就又想沖下去再把顧瓷這小婊砸打一頓。
剛剛那一頓都打輕了。
這種又餿又賤的方式虧她想得出來。
人怎么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專門惡心她。
氣死了了!
孟笙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一下心中的暴躁,摁耐住再沖下去暴打顧瓷一頓的想法,心平氣和地走進去。
孟承禮坐在輪椅上,面對著窗外,臉上的表情有些失神,眼睛更是猩紅一片。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父親的背影好像又老了十歲。
小趙剛想叫她,她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小趙領會后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放低聲音說,“孟小姐,您放心,老先生吃過藥后,身體無恙。”
孟笙臉部的緊繃松懈下來,“我和我爸聊聊,你就在外面守著吧,別讓人進去。”
小趙,“噯,您放心。”
孟笙邁步走進去,再次望向孟承禮的背影。
心臟在那一刻好似被水淹沒了般,窒息又難受,連帶那些被她按了又按的愧疚再次揭竿而起,只輕輕一揮,就又能將她推進那個伸手不見五指,前路漫長、渺茫的巷子中。
她攥了攥拳,在這一瞬間,她覺得,顧瓷和寧微微一樣該死!
都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緩了緩呼吸,走到孟承禮的身側,垂首低喃了一聲,“爸。”
孟承禮縹緲又脆弱的思緒被她這聲輕喚給強行拉了回來。
他看著女兒這張瘦得只有巴掌大的漂亮臉蛋,心里不免有幾分感傷。
笙笙和阿黎有六七分像,尤其是那雙眉眼,沉靜溫婉,失而明媚豁達,帶笑時,像是春日大雪初融,涓涓溪水流淌在山澗。
他笑了笑,“回來了,美術館要是忙你就去忙,不用管我。”
“爸。”
孟笙緩緩蹲下身子,與他那雙略顯蒼老猩紅的眸子對視著,眼眶也不禁紅了,聲音哽咽,“你怎么起來了?剛剛小趙說你高血壓犯了,不應該躺著多休息休息嗎?”
孟承禮搖搖頭,“沒事,剛剛只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爸,對不起。”孟笙喉嚨一哽,聲音沙啞。
“那人說的都是真的?”
孟承禮握住她的手,殘存的理智徹底破滅,此刻的他想要一個答案,想要一個真相。
“你媽的死,真是寧微微動的手腳?”
到了這一步,沒有再要隱瞞的必要,孟笙垂著眼瞼,輕輕點頭,“嗯,媽發現了她插足了我和商泊禹的婚姻,想讓她主動和我坦白,再離開商泊禹,她被利益迷花了眼,買兇動了媽車子的剎車,剎車失靈……”
孟承禮的呼吸都重了幾分,整條胳膊都開始顫抖起來,“你媽當初待她不薄,她是怎么下得去手……”
“爸,你別著急。”
孟笙是真的怕他承受不住出點什么意外,下意識就想去按呼叫鈴。
但她剛有起身的動作,就被孟承禮抓住了,“我沒事,你說,她現在人呢?被警方抓了嗎?”
孟笙只好重新蹲回去,在心里做了一番掙扎過后,她還說如實道,“她之前想殺我,被我抓了,關在啟明精神病院里面,前些天被表哥帶走了,現在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成杰的事情她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連她都有點崩潰和接受不了,孟承禮怕是更無法忍受殺害她母親的兇手能逍遙法外。
“她……她還想殺你?”孟承禮的聲音一下就拔高了,帶著怒不可遏和震驚。
好在她剛剛進來時把房門帶上了,房間的隔音效果也不錯,在客廳的人是聽不到里面說話的聲音的。
她連忙安撫,“爸,你別擔心,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