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前幾次因為寧微微發生爭吵,她都沒用這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他沉下臉色,“我不過是陪你和他們吃頓飯,就讓你臉上不光彩了?笙笙,你現在是要為了裴綏怪我了?”
“那你昨天晚上為什么不說要和我一起來?非要背后偷偷跟著,你覺得這樣光彩?”
“笙笙,你就這樣想我?”商泊禹表情受傷。
孟笙質問,“我還想問問你,我到底做什么了,讓你這么懷疑我,你憑什么用你狹隘的心思來揣度我和裴綏的關系?”
“是不是以后我身邊只要出現個異性朋友你都要這樣懷疑一遍?商泊禹,你打心里就不信任我,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我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
她眸子氤氳出一層淡薄的水霧,神色也染上一絲失望。
她是真的失望。
不論是他的背叛,還是他的虛偽、疑心、兩面三刀,撒謊成型,都狠狠刷新了她曾經的認知。
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再次痛了起來,眼淚氤氳在眼眶中,始終不肯落下來。
為什么呢?
為什么那個意氣風發,陽光溫柔的少年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她渾身泄了力,冷淡又輕然說了句,“隨你怎么想吧。”
說罷,便轉身上了樓。
商泊禹愣在原地,她猩紅的眼眶,以及淚水,還有滿臉的失望都讓他身體里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臟好似受到了重力的擠壓。
疼得喘不上氣來。
他沒有多想,三步并作一步,跨上樓梯,在衣帽間看見她的身影。
他趕忙走過去,見地上正攤了個白色行李箱,孟笙在在往里面裝衣服。
“笙笙……”
孟笙視若無睹,繼續將自己平時穿的衣服丟進行李箱里。
等裝得差不多了,她就把箱子合上,剛提起來,商泊禹就立馬沖過來,拉住她的手臂,一手奪過她的箱子。
“老婆,你這是要去哪啊,我……”
“放開!”孟笙氣惱的掙脫開他的手,“你既然這么懷疑我,那我們就沒必要過下去了,我回娘家,等……”
“我沒有,老婆。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在后面偷偷跟著你,那都是巧合。”
一聽她要回娘家,商泊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忙放軟聲音解釋和道歉,“我錯了,好不好?我和你道歉,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那么大聲和你講話,是我不好。”
孟笙固執的抓著行李箱桿,不肯說話。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商泊禹單膝下跪,懇求的看著她,“你有氣打我罵我都行,別氣壞了身子。”
局面僵持了一會,孟笙才面無表情地開口,“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回主臥。”
“老婆……”
看著她堅決的態度,商泊禹嘆息一聲,輕聲問,“好,只要你不走,我都聽你的。我先幫你把箱子里的衣服整理好再出去好嗎?”
說著,他試探著去打開行李箱,將里面的衣服拿出來,再一件件掛好。
孟笙沒管他,直接邁步進了浴室。
當天晚上,商泊禹確實搬去了次臥,還拿走了好幾套衣服,真正做到了沒有她的允許,一腳也不邁進主臥。
翌日早晨,她從樓上下來,商泊禹已經將早餐準備好了。
他仍舊是滿臉溫柔,“老婆,醒了,昨晚睡得還好嗎?”
孟笙沒搭理他,拉開椅子坐下,默不作聲的吃起東西。
商泊禹本來想送她的,但孟笙沒讓。
對于她的冷淡,商泊禹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有些挫敗。
他們在一起這么久了,孟笙什么時候這樣對過他。
商泊禹神色上不由多了幾分落寞。
到了美術館后,孟笙就帶著周部長和喬娜,以及策展組兩個組長、研究策劃部的負責人一塊見了應斐渟和美術協會的人。
達成合作意向后,就開商定這次共展的主題。
直到中午十二點過,才確認下來。
再回到美術館,已經兩點過了。
她吩咐喬娜,“召集各部門,兩點半會議室開會。”
“是。”
剛走到辦公室門門口,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短信提示聲。
叮!
悅綺紡明天上午十點會被市場監管部門和質檢局突擊檢查,你舅舅讓人匿名舉報悅綺紡虛假宣傳,產品欺詐消費者,明天圈里會流出對悅綺紡不利的流。
孟笙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沒想到舅舅出手這么快。
那她現在就必須想辦法把余瓊華放在老宅保險柜里的剩下部分賬冊拿到手才行。
手機忽然閃進一個電話。
是她舅舅許峯昀打進來的。
自兩三天前她回許家老宅后,許峯昀還沒聯系過她。
今天是第一通電話。
她走進去,將辦公室門關上,反鎖,才接起電話,“喂,舅舅。”
“笙笙,最近忙不忙?”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雄厚有力的聲音。
“還好,不算太忙。”
許峯昀也沒再廢話,直奔主題,“悅綺紡地下產業的事,你發現多久了?”
孟笙一愣,“沒多久,之前本來是懷疑,是那次稅務局上門查,我看到非法產業的部分賬冊才確定的。”
“你有拿到那本賬冊?”
“沒有,但我拍下了幾頁,不完整。”
許峯昀沉默了幾秒,“美容院的事情這兩天我也讓人暗中調查了下,余瓊華做得挺隱蔽的,還沒查到什么眉目。所以這件事情不能太著急了,尤其是你作為悅綺紡的股東,就算你沒參與過美容院的決策和經營,但這件事情捅出來對你肯定是不利的。”
“尤其是怕余瓊華到時候會咬著你不放,所以,你必須在事情鬧大之前,把自己摘干凈,全身而退。這樣,我和裴家還有點交情,他家二小子是京市的一級律師,讓他代理你這個案子,勝算更大。”
孟笙神色怔松片刻。
裴家?
二小子?
她試探性地問,“舅舅,你說的這個人……是裴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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