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手段,讓江隊長見笑了。”
齊宴說著,手指輕輕一引。
江蟬肩頭那枚銅錢印記剝離下來,黑財神左手的玉鼠立刻蹦跳過去,一口銜住那枚逐漸凝實的銅錢,哧溜一下鉆回到了聚寶盆內。
“印記已除…”
“昨日冒昧,至今日圍觀之舉,皆屬無奈,絕非有意與江隊長為敵…還望江隊長海涵。”齊宴拱手,姿態放得略低,“江隊長請相信齊某…是真心想與你交朋友的…”
江蟬嗤笑一聲,掂了掂手中那根其貌不揚的門檻,“交朋友?行啊,我先把你揍個半死,再跟你說聲對不起,咱們再說交朋友的事如何?”
話音未落,那根陳舊的門檻姥爺,已帶著呼煞的風聲,直朝著齊宴的面門狠狠砸去,毫不留情。
然而,門檻揮至,齊宴的身影卻如同水中的倒影般一陣模糊,他竟以一種完全違背物理規律的方式,瞬息間向后折轉出一道詭異的軌跡,接連再折,再折…快得只留下幾道殘影,便徹底融入那濃稠的猩紅鬼霧之中,消失不見。
只有他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那遠遠的方向幽幽傳來…
“江隊長的熱情,齊某心領了!不愧是我認定的朋友…!”
“我在九嶷鬼城,等你…!”
鬼技…十地遽游!!
江蟬提著門檻,望著齊宴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冷,“這家伙,滑不溜手,保命和遁走的本事倒是一流。”
他收回目光,不再理會。
心念一動…
“消耗1888鬼神點,恢復陰羊媒。”
叮!
鬼神點-1888!
陰羊媒傷勢恢復中……
嗡…!!
無形的陰風,從四面八方胡亂吹起,帶著這九嶷山特有的陰森鬼氣,以及那濃稠的猩紅鬼霧,通通匯向紅羊與喪女。
它們胸口那駭人的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不過十數秒,便已恢復如初,連一絲傷痕都未曾留下,原本萎靡的氣息也重新變得凝實起來。
“咩……”
紅羊沖著江蟬叫了一聲,蹄子踏了踏地面。
江蟬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不錯。”
陰風,卷動著猩紅霧靄,吹過這片狼藉戰場。
黑太歲早已將散落各處的鬼寵殘骸和那些失去效用的“鬼生人”盡數吞噬,反饋回一種微弱的滿足情緒,大致恢復了兩成左右。
江蟬最后環視一圈,滿地昏迷,被緊急護罩所籠罩的主城考生,他面無表情收回了黑太歲,翻身直接跨坐上那紅羊恢復如初的后背。
羊背上那喪女依舊僵硬,沉默,江蟬坐后面,相當于把她擁入懷中…觸感并非冷硬森寒,反倒有些溫軟,帶著一股形容不上來的異香…
他輕輕一夾羊腹,紅羊便邁動四蹄,迅捷而又穩當的向著那主峰更高處,猩紅鬼霧更濃,威壓更重的地域奔去。
被紅嫁衣控制的姬瑤,漂浮起來離地三尺,像是一個人形的風箏,輕飄飄的跟隨在江蟬后方。
“等等我!”
殷睿見狀,有些手忙腳亂地掏出了一本…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老陰歷,又摸出一支朱砂筆,歪歪扭扭地在上面寫了一個狗爬般的“飛”字。
然后他將那頁紙撕下,三折兩折,折成了一只丑笨的紙飛機,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用力向前擲出。
那紙飛機迎風便漲,眨眼間化作一架足以承載一人的紙鳶,通體散發著微弱的烏光,輕盈地懸浮離地…殷睿小跑兩步,有些笨拙地爬上去…坐穩。
紙飛機微微一沉,隨即悄無聲息地滑行而出,不遠不近地跟在了江蟬和他的“俘虜”身后,一同沒入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猩紅濃霧之中。
迅速過了雪線…
那座磅礴恢宏的九嶷鬼城,
就在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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