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哥，送給你。”

紅藥挎著挎著她臟兮兮的小熊包包走到江蟬跟前，兩只手里捧起一個精心編織的草環，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臉抬起來，開心的望著他。

江蟬的目光觸動，旋即蹲下身去單膝下跪，目光與小紅藥亮晶晶的眼睛平視，任由她把那只搖搖曳曳的草環戴到自己頭上。

“駝奶奶說，我們在北邙關生存下去，誰也離不開薊絮草，它是我們的英雄草。大哥哥這些天幫助我們殺鬼，還帶回來了好多阿叔阿伯的家書，大哥哥也是我們的英雄！”

“……”

江蟬的喉結輕輕滾動，他很想說點什么，但是喉頭滾了滾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他的視線從小紅藥身上抬起向前看去，一個個老弱婦孺全都用手捧著薊絮草環，全都用感激的目光看向自己，以及自己身后明暗交錯的營地。

呼呼的夜風搖動營地入口兩邊的篝火，其他的特訓生漸漸從營地中走了出來，手捧草環的人們紛紛上前，將自己編織的草環戴到這些少年的頭上……

她們很多人的孩子、都是在這個年紀永遠的離開了自己身邊，如果真有來世，很多很多的人也該有這么大了……

有襤褸的婦人手指顫顫著碰了碰某個少年恍惚的臉頰眼中淚光閃爍，有獨臂的老兵拍拍某個少年結實的肩膀臉上涌出欣慰之意，有孩童抬起頭輕輕拉住某個少年的一根手指，待他低下頭時用親近無邪的聲音喚了一句，“哥哥…”

江蟬站起身來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波動和起伏越來越大，這時有人在他的身前停住腳步，他回神看去……

“明天走？”聶鏡桐身旁跟著那個鐵塔漢子，兩人看向江蟬的眼神莫名有些火辣辣的，像是在看什么寶貝一樣，盯得他有些發毛。

“明天一早。”江蟬答。

“你今天破開墳山翁所用的刀法可是斬鬼三式？”聶鏡桐問。

“是。”

“你今天是如何斬出的第四刀？”鐵塔漢子搶前一步急聲發問，“還有你的刀勢變化為何會如此靈巧？”

“我練習時有所領悟，便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有什么不對嗎？”

鐵塔漢子和聶鏡桐聞下意識地碰了個眼神，眸子俱是一縮…先前看到江蟬斬出第四刀實在太過震驚，以至于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你是來到北邙關后才開始練習斬鬼三式？在此之前可有人教過你？？”

“特訓來第一天兌換的，此前從未接觸過。”江蟬平靜的道。

鐵塔漢子呼吸急促起來，一雙濃眉大眼盯著江蟬活像是在看著一只怪物。

五天！

這小子來到北邙關滿打滿算也才五天，五天就把斬鬼三式練到大圓滿的水準，這他娘的是什么品種的妖孽？！

更夸張的是，這小子只用五天，一句飄飄的有所領悟，直接就把刀勢固定的斬鬼三式、提升成了隨意靈活的斬鬼四式！

“你的第四刀能不能穩定發揮出來？”聶鏡桐考慮的更多，不排除江蟬可能只是在那一刻福靈心至，偶然斬出的第四刀。

然而江蟬卻是自信的點頭道，“能。”

鐵塔漢子頓時目光都直了，威武的身軀更緊一步，就差激動著一把抱住江蟬的雙臂了，“你能不能跟我演示演示？”

“你想學？可我不會教。”

“你只要跟我對練，我自己學就行！”

“那沒問題。”

“誒？”

江蟬答應的太過干脆，以至于鐵塔漢子和聶鏡桐兩人都懵了下…

這就答應了？

他們本來還打算軟磨硬泡恩威并施五花八門，總之無論如何都要想盡辦法讓江蟬答應，結果…這？

這么爽快？？

“怎么了？”江蟬反問。

“沒…！”

聶鏡桐收斂了下心情，沉了口氣吐聲說道，“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白教。這給你！”

一邊說著便取出一本不薄的線裝冊子遞出手，“你現在一階九重，正好缺一本二階修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