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過季要扔的衣服堆在一起。
里面有她十五歲那年,為他做的荷花標本;十七歲那年,為他折的祈愿星;十八歲那年,他喜歡的樂隊來開演唱會,她掏空了小金庫,為他通宵排隊買到內場一排的票…還有,她為他織的圍巾。
曾經在某個冬天的寒夜,他把它戴在林心姿的脖子上。
宋景棠把這些都搬到后院,一把火燒了。
“太太,你這是在燒什么呀?”桃嬸路過瞧見了,上前問。
宋景棠輕描淡寫地道:“一些過期的垃圾而已。”
十五年的糾纏,點點滴滴,她一把火燒干凈了。
鐘千黛是下午五點半的飛機到,宋景棠安排好時間,三點約好了中介去金水灣別墅。
有中介帶路,她很順利就進去了。
中介一路上都在介紹這里的別墅多么多么好,說得口干舌燥:“霍太太,您看您有沒有感興趣的?”
宋景棠翻著中介遞來的資料,停在其中一頁:“這個78號別墅看著不錯。帶我去看看吧。”
“好咧!”
中介自然是滿口答應。
宋景棠看著窗外,眼神微冷。
78號旁邊,就是她真正感興趣的79號。
兩棟別墅之間相隔五百米左右,中間有一層綠化帶,趁著中介臨時接一個客戶電話,宋景棠繞過綠化帶,直接走到了79號別墅門外。
里面生活氣息很重,顯然一直有人住。
宋景棠正看著,突然看見不遠處一輛銀灰色豪車開過來,她迅速走開,躲到了綠化帶后面。
豪車停在79號大門前,司機下車,拉開后座車門。
“林夫人,到了。”
一個打扮雍容,很有氣質的貴婦從車內彎腰下來。
宋景棠看清女人的臉,霎時捏緊手旁蔥翠的枝葉,樹葉上帶著細小的倒刺,割破她手心,可宋景棠毫無知覺。
她死死盯著下車的女人,眼底蝕骨的恨意噴薄而出。
這張妖艷的臉,她到死都不會忘記!
——孫雪梅!
‘你就是宋長樂的女兒?’醫院空蕩蕩的走廊里,女人紅色高跟鞋踩著地面啪嗒作響,最后,停在七歲的宋景棠眼前。
孫雪梅長長的指甲,掐住她的臉,逼得她抬頭直視。
‘嘖,小小年紀就出落得有模有樣,跟你媽長得真像……’孫雪梅瞇起眸子,紅唇輕勾,慢慢湊到宋景棠眼前,眼底一抹陰毒狠色,‘空有一副皮囊有什么用?你媽那個窩囊廢留不住男人,自己倒是快病死了…呵呵,我看你以后也是個短命鬼。’
‘不準你咒我媽媽!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當時年幼的宋景棠紅著眼朝女人撲過去,如同發狂的小獸,對她連踢帶踹。
‘小賤人!’孫雪梅狠狠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耳朵嗡鳴,鼻血從鼻腔里涌出來,她不知痛一樣擦掉,重新爬起來,朝女人撲過去,狠狠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孫雪梅痛得慘叫。
她父親林書翰沖過來,扯著她的頭發將她從孫雪梅身上拽下來,一腳踹在她肚子上。
宋景棠被踹倒在地,這一回,她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好疼…但真正讓她痛了許多年的,是當時父親林書翰恨不能殺了她的冷酷眼神。
記憶里那個會把她高高舉過頭頂,和藹溫潤的父親,成了惡魔,兇神惡煞地指著她怒罵。
‘小畜生,你想干什么?!’
委屈憤恨的淚水從眼角淌落,當時年幼的她不知道為什么爸爸就變了。
‘爸爸,我是糖糖啊…’她虛弱地小聲說著。
是的,她的小名不叫棠棠,而是糖糖。
是父親林書翰給她取的。
‘希望我的寶貝女兒,人生如蜜糖一樣,只甜不苦。’
呵。
多諷刺啊,她人生所有苦難的開端,就是他給的!
宋景棠諷刺地笑了,滿心蒼冷。
她原本還在想,怎么找到孫雪梅和林書翰這對渣男賤女,沒想到,金水灣79號的屋主就是孫雪梅!
等等!
宋景棠腦中電光火石一瞬。
林心姿,林書翰……她瞳孔狠狠一縮,難道!
“媽。”林心姿的聲音響起。
宋景棠往后藏了藏,只見林心姿的身影,緊跟著孫雪梅,從車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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