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夫人想了三日,恨了三日,也煎熬了三日。
這三日里,丁大老爺探得了劉老二夫婦住在云家離城里最近的一個莊子上,準備了滿滿一車的禮物,對丁大夫人“哼”了一聲:“你自己看著辦。”
丁四奶奶很激動地主動提出陪婆婆去道歉求和:“媳婦本該替婆婆分憂,媳婦是晚輩,給姨母姨父敬茶磕頭都是應該的。”
丁大夫人頓感老懷安慰,這個媳婦平日里就嘴巴甜、討喜,沒想到危難時刻也是如此貼心。
其他幾位丁家奶奶暗自撇嘴,這個老四家境最差,四爺又是只會花天酒地、最不靠譜的,這是想貼上劉家賣乖,給四爺謀個差事吧?也不想想,劉家只是寄住在忠義大將軍府的莊子上而已,真有那個面子讓文遠侯爺和永平侯爺幫忙?還是,呵呵,想讓四爺去西北軍混?
丁大夫人帶著丁四奶奶到了莊子上,倒是很快找到了劉老二夫婦住的小院。用浸了洋蔥汁液的帕子抹了抹眼睛,正要撲上去嚎哭訴情,就看清了屋子里坐著三個人,而那第三個人,正是曾經讓閨閣時代的她連著做了幾日噩夢的庶兄秦方(劉嬸的親哥哥)。
那時候她給秦三娘(劉嬸是不被待見的庶女,連名字都沒人用心取,排行三,就直接叫三娘了)下藥,想讓她拉幾天肚子,然后無力癱軟地被抬去做妾,沒想到那杯茶被突然出現的秦方生生灌進了她自己的嘴里。在扭打的過程中她的左手臂還被折折了,雖然后面接骨治好。但至今。每逢變天。還疼得半死。
秦方還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父親的罪證,足以讓他被革職、抄家的罪證,然后逼著父親母親放他們兄妹二人離家,從此斷絕關系。
父親也曾派人追殺他們,沒想到當天夜里府里就好好地走水了,父親睡床的架子上有一封用匕首固定的信,只有六個字:“不要逼我拭父”
……
此刻,秦方坐在劉老二旁邊。一派悠閑地喝茶,丁大夫人卻是抑制不住地全身像抖篩子似的,似乎下一刻秦方手里的茶就會灌進她嘴里。
丁四奶奶毫無擦覺,激動地撲向劉嬸:“姨母,我娘是特意來向你們道歉,接你們到府里……啊---”一把劍橫插過來,擋在了她前面。
秦方一邊手舉著劍,另一邊手還端著茶杯:“我妹子可沒有丁家這么富貴的親戚,這位夫人離遠點,我妹體弱。受不了驚嚇。”
丁四奶奶腳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是什么人啊,二話不說就動刀動劍?
“二……二哥,我今天……來,就……就是跟你們道歉的。都二十年了,一家子兄弟姐妹哪有仇恨?”丁大夫人深呼吸了好多次才張口,腿腳還在打抖。這個兇神惡煞怎么也在京城?這下可難辦了,三娘這個賤貨還好對付,可秦方……,她生生地又打了個抖。
“道歉?哪有仇恨?”秦方笑了,“好啊,拿出點誠意來。當年你娘為了給你哥謀差事,要將三娘送去做妾。這樣吧,你如今不是想要我們原諒,想利用大強嗎,也得有點表示不是?我岳母去年過世了,你就將你那還沒定親的嫡親小閨女嫁給我岳父吧,是妻,不是妾哦。這樣我們以后也算是親戚了,如果有人跟你們打架,不用大強回來那么麻煩,我就可以幫你擋幾下。否則這非親非故的,我們還真不歡迎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