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氏嚇壞了,無意識地嘟囔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赤丹’里有什么東西,我也不知道那東西會跟七葛花相克,我更不知道麗妃娘娘有身孕了。我不是有心的,我沒有謀害龍胎。”
皇后順著她的話問:“難道你不知道七葛花是禁花?”
小丁氏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是,是,我不知道七葛花是禁花。”
整個大廳里一片寂靜……除了七歲的慕容晴茫然地看著大家,她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在這里,她不能哭鬧,不能隨便說話,她只好低著頭,緊緊抓著身邊奶娘的手,才覺得沒有那么冷。
小丁氏卻是突然反應過來,她中了皇后的圈套,急忙喊道:“不,我不知道那是七葛花,我不知道什么七葛花。”
在殿外站了好一會兒的皇上對嚇得跪在一旁的慕容尚書父子冷哼一聲:“二位卿家怎么看?”
慕容紫燁趕緊回道:“七葛花乃禁忌之物,丁氏話語前后矛盾,顯然是明知故犯,臣不敢庇之。臣沒有管教好家眷,連她什么時候從哪里得到那七葛花香包都不知道,臣有罪。”
“哼,那我們就去聽聽她是什么時候從哪里得到的吧。”皇上一甩袖子,進了大廳。慕容尚書瞪了慕容紫燁一眼,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趕緊跟了進去。
慕容紫燁只能苦著臉起身跟上,如果現在手里有一把刀,他真想直接砍了那個膽大包天又愚蠢不堪的小丁氏。他真想不通。自己當初怎么就壞了腦子。聽了娘的話要貶妻為妾、把那掃把星抬為正妻。還因此逼走了甄子柔。從那以后,他的生活就再沒有平順過。
皇上坐在主位上,瞇起眼睛看著地上跪著的那個一臉邋遢的女子,那個害他失去一對雙胞胎孩子的罪魁禍首!
聽到麗妃懷了雙胞胎,皇上高興的不行,一眾文武大臣也不斷地說好話拍龍屁,兜這是吉利的好兆頭,預示著大周朝將越發地順遂和興旺。
可是還不等他想象出一雙粉妝玉琢的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甚至一男一女龍鳳呈祥的小模樣。雎鳩宮的消息再次傳來,卻是龍胎沒了的消息,熙和殿(皇上與大臣非正式議事的宮殿)里頓時一片寂靜……
就是這個蠢婦,害他不僅僅失去了一雙孩子,還失去了鼓舞民眾士氣的“吉兆”,現在內憂(北齊王一直不安分)外患(西南邊境的烏里蘇部族和西北邊境的窩可汗部落都開始對經濟復蘇的大周朝虎視眈眈),他最需要的就是士氣,是民眾都能一心支持朝廷。
皇上端起一杯茶,閑閑地說道:“丁氏,一會兒宮宴就要開始。朕沒有閑心跟你耗時間,如果你不說出那七葛花香包是哪來的。朕也算給足了麗妃和慕容家面子,只能直接把你送去刑部,他們自會有方法讓你開口,也會讓人抄了丁府,一個個審問,總有人會說出來的。犯七葛花的避忌只是一個人的死罪,窩藏包庇可就是全族的大罪了。”
小丁氏生生打了個寒顫,面對至高無上的皇上冷冰冰的口氣,她倒是突然冷靜了下來,腦袋也瞬間清醒了,今天自己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可是她還有三個孩子,她私藏七葛花的事一定不能再連累到慕容家了。
不過,呵呵,小丁氏的唇角泛起一絲苦笑,皇上剛才那態度根本已經認定慕容家與此事無關了。
至于娘家丁府,如果她斷然承擔下一切,爹娘和兄弟也許還會念她一份情,以后多少會看顧一下慕容晙三兄妹。慕容紫燁續弦也好,慕容晙三人以后的親事也好,丁府總會看著些,畢竟,如果有什么不好,也是打了他們的臉。
想透了,小丁氏反而坦然了,給皇上磕了一個頭,將那日丁三爺的番邦朋友送他一套七葛花制品的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有一點點小改動,說是丁三爺送走朋友回到院子后就要燒毀那些東西,正好她去找丁三爺說事情,很喜歡那香味,向弟弟索要不成,就耍了個小計謀把弟弟騙開,承諾自己幫他燒,然后偷偷藏起昧下了。
小丁氏一臉懊悔地磕頭:“皇上,罪婦不是存心犯避忌,只是想著,再生下一個兒子就把這些東西燒了。皇上,臣婦死不足惜,只是懇求皇上放過晴兒,她才七歲,什么都不懂,她身上的香包是罪婦幫她掛上去的,只是想讓自己多聞一些那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