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后的那群人更是附和點頭。
子桑寧冷淡垂眸,面無表情地掃了他們一眼。
那群人瞧見了,面上怒氣更加重了幾分。
云初師輕扯了扯子桑寧的衣袖,按住了他,朝他眼神交流了一番。
她氣極反笑,面上端著好笑的樣子問道:“黎嬤嬤,你說杏兒姑娘是被我們所害,你可有證據?這世間的黑白顛倒可莫要都讓了你去。”
“我怎會看錯,昨夜我起夜的時候,擔心杏兒那丫頭夜間睡覺著了涼,可不去她房里看看她嘛。”黎嬤嬤頓了頓,面上對著孫浩淚如雨下,用她那帕子使勁擦著眼淚,實則是對后面的那幫人哭訴著,定是要拉動他們的情緒。
“你們猜猜怎么著,我快到杏兒房門口時便瞧見他們三個人齊齊掐著杏兒那丫頭的脖子,活活把她掐死了,她眼睛瞪得老大了,杏兒那丫頭實在是死不瞑目啊。我躲在暗處不敢出聲,待他們離開之后,我才敢跑去看杏兒,杏兒在死前跟我說是他們三個人害的。”
“黎嬤嬤,既然你都說了那杏兒姑娘已經被我們活活掐死了,她怎么還能與你指證我們是殺人兇手?”云初師唇角微微彎曲,輕笑出聲:“再者,我瞧著黎嬤嬤平日里對杏兒姑娘好似也沒有你講的那般上心呢。上次那巴掌大伙兒可都瞧在眼里呢,這春寒料峭的,黎嬤嬤身子這般貴重的,竟然會半夜起來照料一個小小丫頭,還真是另人想不到呢,莫非杏兒姑娘對黎嬤嬤有什么特殊之處?”
末了,云初師又輕飄飄補了一句:“黎嬤嬤,以我們的法力,你一介凡人躲在那里我們怎會不知,若杏兒姑娘真是我們殺的,你昨夜也可真隨那杏兒姑娘去了,恐怕只能在地下演這場主仆情深的戲碼了。”
云初師的目光輕輕掃了一眼黎嬤嬤,笑道:“哪還能讓你在這里哭哭啼啼的,你說是吧,黎嬤嬤?”
這語氣輕的好像是在說,今日早晨出太陽了那般的不在意。
子桑寧視線落在她身上,不禁莞爾,這小妖氣人的本事又是精進了幾分。
“你你你……”黎嬤嬤被氣得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只跺腳咬牙切齒:“你這丫頭伶牙利嘴的,老身說不過你,杏兒那丫頭就是你們殺的。”
“孫道長。”黎嬤嬤轉頭求助哀嚎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孫道長可一定要為杏兒那丫頭做主啊,不然老身可怎么和杏兒那丫頭交代啊,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黎嬤嬤哭嚎著,作勢要去撞樹碰死,孫浩及時拉住了她,安慰道:“黎嬤嬤,我等定會為你和杏兒姑娘做主的。”
云初師朝他們無聲翻了個白眼,比她還會演,戲臺子的旦角都比不上他們兩個。
云初師無聲地瞧了眼子桑寧,發現對方也在看他,便一扭頭裝作沒看見似的。
目光匆匆和皇甫昭對上,便朝著他挪了挪步子,小聲道:“我們攤上大事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云姑娘無需太過擔心。”
皇甫昭還想說些什么,那孫浩便猛然大喝一聲:“抓住他們,今日便要為民除害。”
隨著他的命令,一群人蜂擁而上。
“我們現在處于下風,必須要見到杏兒姑娘的尸體才好為我們辯護,若我們反抗,這罪名怕是要一輩子落在我們頭上了。”
“孫公子,我們可以跟你走,但我們要見到杏兒姑娘的尸體。”皇甫昭不著痕跡護住了后面的二人。
孫浩拔劍道:“哼,那杏兒姑娘已經下葬了,這一切都和蘇老爺說去吧。”
三人沒有反抗,便被架著回蘇府。
“這是要毀尸滅跡啊?”云初師淡淡“啊”了一聲:“不過沒關系,我們可以挖出來好好瞧瞧。”
“你個死丫頭……”黎嬤嬤聽到云初師大逆不道的話,小步上前,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公然狠狠掐了她一把。
“啊……”云初師疼得呲牙咧嘴。
可惡,她要是恢復妖法,她不得抽她一百個嘴巴子,竟然比子桑寧還惡毒。
皇甫昭低聲喝道:“黎嬤嬤,你這是做什么?”
黎嬤嬤惡狠狠瞪了一眼皇甫昭,輕蔑笑出聲,扭著腰往前走去,還甩著她那方帕子,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突地,她走著走著便被無形之力拉住腳踝,重重絆倒在地,她那臃腫的身軀還在地上滾了三圈。
“哎呦……疼死我了。”她狼狽地爬起來,拍了拍衣裳的塵土,嘴里吐著惡毒的話語:“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天殺,竟敢暗害老身我,疼死我了。”
末了,她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云初師眉目一挑,還是端著良無害的笑容:“喲,黎嬤嬤,走路可當心點啊,可不要摔壞了身子,杏兒姑娘可心疼嬤嬤得緊呢。”
黎嬤嬤微縮了縮脖子,冷“哼”了一聲,惡狠狠瞪了她一眼,便扭著腰走了,追在了前頭,去挨著孫浩他們。
云初師聽見他們在小聲談話,估計又是在密謀什么了。
云初師余光微瞟了一眼子桑寧,她知道是他在下絆子給黎嬤嬤。
還算他有那么一點點良心。
這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不過,他這良心還真是不多。
罷,待她恢復法力,她也賞他一嘴巴子。
算是,謝謝他這么多天的“厚待”了,云初師咬牙切齒地想著。
子桑寧跟在云初師后頭走著,莫名想打噴嚏,哪能想到有人要賞他嘴巴子呢。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