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司忱卻下意識地抓緊了她的手,并沒有松開。
困。
溫久的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手上的力氣也在慢慢地消失。
抓著她的那只手猛力握緊,耳邊再次傳來男人的聲音:“還有十分鐘就到醫院了!你給我挺住!”
挺住?
她已經挺了太長時間了。
這么挺著,真的好累……她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有時候真的好想閉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覺……說不定睡一覺醒來,她就能看見爸爸媽媽了。
他們會站在路的盡頭等她,然后一左一右牽起她的手,說:“小久你終于來了,我們等你好久了。”
溫久腦子昏昏然地閃過一個個念頭,意識一點點正在一點點消沉。
顧司忱看著她的樣子,心頭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流失,他能抓住的,只有那只蒼白的脆弱的滿是鮮血的手。
“聽到沒有!不許死在我的車上!你要是敢死在我車上,我便……”
便什么呢?
顧司忱忽然發現,這個人好像沒有軟肋。
他忽然想到程淮。
“如果你敢死在我車上,我就讓程淮給你陪葬!你聽到沒有?!”
聽到程淮的名字,溫久的眼睫劇烈地抖動了兩下。
顧司忱心中劃過異樣的感覺,他試著用程淮威脅她,真起到作用了,他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滴————”
路口的綠燈亮起,后面排隊的車按起長鳴。
顧司忱又看了溫久一眼,只得先松開手,把車開走。
顧司忱把車開到急診室門口,然后抱著人沖進急診室。
護士推來擔架床,他將人放在上面,看著她被推進搶救室。
有護士過來問:“怎么回事?”
她問的是溫久的情況,為什么會受傷。
可顧司忱卻一無所知。
他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溫久的傷口在哪里。
急救室的門關上,顧司忱站在外面等。
過了大概十分鐘,護士拿著緊急手術同意書走出來,神情嚴肅:“家屬!家屬簽字!病人宮外孕破裂大出血!必須立刻手術!情況十分危急!”
顧司忱如同被一道雷劈中,“你說什么?宮外孕?”
程淮和宋輕雨幾乎同時趕到急診室,是宋輕雨給程淮打的電話。兩人氣喘吁吁地趕到,恰好聽到護士這句話。
程淮的步子猛地頓了一下,宋輕雨從他身旁飛奔過去,到了顧司忱身邊,“怎么回事?賤奴懷孕了?”
宋輕雨一把拿過那張簽字書,目光尖銳地掃過上面的每一個字,連標點符號都不曾錯過。
宮外孕!
四周!
算算日子,正好是她和顧司忱結婚的日子。
那這個孩子豈不是……
宋輕雨的手指緊緊捏著那張紙,指節幾乎捏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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