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呆滯神情仿佛被一道驚雷劈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喻的激動與哀傷。
他張了張嘴,嗓音沙啞而顫抖:“仙姑你說什么?給道長辦葬禮?”
柳玄輕輕點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嗯,道長走了,總得有個歸處。這兩天,我會挑個合適的日子,讓他入土為安。”
“入土為安”
齙牙龍喃喃重復著,眼中竟隱隱泛起淚光。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從某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被猛然拉回現實,整個人陡然站直了,臉上的頹廢一掃而空。
幾秒鐘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仙姑,”他大步走到柳玄面前,語氣堅定,“道長他雖然平時看著不著調,愛吹牛,愛耍小聰明,還老愛占我們點小便宜,但在我心里,他亦師亦父。跟他一起在店里住的這些日子,他雖然吊兒郎當的,但其實一直在照顧我,也教了我很多道理和本事”
那些道理,在尋常人家,原本應該是父親教給兒子的,可他卻是從道長那里學到了。
道長于他而,就像是父親啊。
想到這里,齙牙龍拳頭攥緊,指節發白,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這些日子以來,他教我本事,教我做人,哪怕有時候罵我罵得兇,吵起架來臉紅脖子粗的,可我知道,他是真的把我當親人看。如今他走了,這份情義,我不能忘!”
柳玄靜靜聽著,目光柔和了幾分。
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欺行霸市、胡作非為的青年,此刻卻站得筆直,眼中滿是真摯與哀痛,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觸動。
“所以,”齙牙龍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說道,“仙姑,這葬禮,您交給我來辦!我齙牙龍雖然沒啥大本事,但給道長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讓他走得體體面面,這份心意,我絕不含糊!”
柳玄看著他,輕輕點頭:“好,我相信你。”
齙牙龍重重點頭。
他轉身回到屋里,開始翻箱倒柜的收拾從店里帶過來的東西,嘴里還念念有詞:“道長最喜歡什么,我得好好想想他生前最愛喝酒,得給他準備最好的酒。他愛熱鬧,葬禮上得多請些人來還有,他那道袍都破了,又舍不得扔,得給他做身新的套在外面,省的到了下面,被人嘲笑說連個新衣服都穿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