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雖然魁梧,但看起來倒是蠻斯文的。
“不好意思。”
見羅旭差點摔著,那男人立刻伸手扶了一下,還主動道了歉。
“走路不長眼啊!”徐文斌卻直接來了一句。
羅旭連忙朝著徐文斌搖了搖頭,轉頭看向男人:“沒事,我也沒留神。”
男人并未理會徐文斌,而是對著羅旭禮貌點頭微笑,便離開了。
這時,于雷走到羅旭身邊,低聲道:“大旭,你看看丟沒丟東西?剛才那人不對勁?”
“嗯?”
羅旭目光一閃,瞥向于雷。
“那人是練家子。”于雷道。
羅旭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手機還在,煙也在……
“沒丟東西,看來……不是沖錢來的。”
羅旭自語了一聲,腦中慢慢回想,似乎從登機開始一直跟著自己的那個茶鏡男已經不見了。
看來對方是換人盯梢了。
“沒事,繼續走吧!雷子,你盯著點,看那個人會不會再出現。”
“好!”
走了一會兒,徐文斌和于雷顯然有些累了,羅旭便提議去門口找個地方喝杯茶。
正好,他也需要安靜片刻,好好想一想那個屏風。
幾人找了家小咖啡廳,雖然不大,但裝修得十分有格調,冷色調風格,加上暖黃燈光,頗有些滬上小資那種感覺。
往里面一坐,那身穿旗袍的舞女,對著話筒扭動腰肢唱歌的畫面自然而然便在腦中顯現了出來。
價目單上除了咖啡,也有蘇打水一類的冷飲,當然,也有中式茶,只不過價格不便宜,360一壺。
不過既然來了,羅旭也沒打算小氣,便點了一壺,可誰知這壺一上來,幾人都傻眼了,巴掌大的玻璃壺……
茶杯也是袖珍的令人咂舌,拿著杯把端起來……手指頭都快擋住整個杯了。
“嚯!這杯是給病人濕嘴唇用的吧?”徐文斌陰陽道。
羅旭笑了笑:“滬上這地方的確貴啊,不像咱那,胡同口端著大茶缸子喝,哈哈!”
說著,他給于雷使了個眼色,后者點點頭,便站起身走了出去,若無其事地在附近溜達了一圈。
目的很簡單,羅旭相信先前那人如果跟著,肯定不會那么明顯,應該是在周圍不易發現的地方。
喝了口茶,羅旭便坐在位置上沉思了起來,繼續想著那紫檀屏風。
一般來講,任何地方的物件兒都是具有本地色彩,比如他曾在鬼市買的獨臂媽祖像,那其實就是典型近代天州的物件兒,再比如被炒上天的西王賞功錢,大概率出于川蜀之地。
當然,也不排除物件兒經過幾手輾轉換了地方,但古玩行地域性還是比較強的,大概率都是當地文化。
那屏風一眼到代,又顯然不是民間物件兒,搞不好還真是名人之物!
晚清的滬上……和天州倒是頗為相似,都是租界城市。
天州曾淪為九國租界,可謂國人屈辱,不過也是不可磨滅的歷史階段。
而在第二次鴉片戰爭之后,清政府相繼簽訂了《南京條約》、《望廈條約》、《黃埔條約》等喪權辱國條約,而滬上作為重要港口城市,則淪為了英、美、法三個西方國家的公共租界。
雖說這也是滬上近代崛起,力壓江浙的轉折,但這個時期的國人屈辱……卻客觀存在。
想到這,羅旭眼珠子突然一轉。
突然想到了某個大人物,曾因為戰爭,將很多宮廷物件兒賞賜給地方商人的事兒。
而且蟒雕屏風……還真跟那位大人物對上號了!
羅旭猛然倒吸了一口氣!
媽的,不會這么扯吧?
如果自己真蒙對了,這一個屏風……估計要比這俗人居都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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