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印章,年代越老,印章則越薄,所以最早的印章其實就是個薄片,到后來慢慢厚起來,一來為了好拿,二來也是美觀,到現在有的章跟個石頭柱兒似的,這東西厚度不過兩公分左右,大旭,能懂嗎?”
羅旭又看了看那章,其實這東西從陶罐兒出來,他就看出絕對是老的,不過他也一直有個顧慮,那就是老玉新章。
所謂老玉新章,就是說玉石本來是老的,上面的包漿和風化紋也都沒有問題,不過章的內容則是后人刻上去的。
其實這種情況還是蠻多的,尤其在明清兩代,不止皇宮貴族,就連民間不少人也已經有了古玩的概念,所以很多文人墨客或者八旗貴胄都喜歡老的玩意兒,包括古玉、手串,甚至還有乾隆爺手里玩兒的老核桃。
當然,還存在一種現象,玉和章的內容都是老的,但后世有人又把章的內容磨掉,然后再重新雕刻,這樣一來,整個玉石章也就會變得更薄。
“爺爺,您看這會不會是個老玉新章?”
這也是羅旭最后的顧慮了。
方敬遠不假思索便搖了搖頭:“不存在,你得學會看細節,這章的字口兒痕跡帶著明顯的解玉砂,推斷年代又和外表的風化痕跡完全相符,從里到外都是老,一眼南北朝的物件兒。”
“解玉砂?”
羅旭旋又仔細一看,旋即點了點頭。
的確,解玉砂痕相連,玉石表面和刻字面是一致的。
解玉砂,也叫碾玉砂、刑砂,是古代一種切割、打磨玉器的工具,直到現在也有人利用這種工藝特點來判斷新老。
雖然未必能判斷出絕對準確的年代,但看出粗略的范圍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種工藝一直延續到晚清甚至民國也存在,只不過各年代有各年代的工藝進步特征,直到現在,已經發展為大家熟知的砂輪打磨,有手動的,也有電動的。
徹底確定之后,羅旭呼出一口氣:“得!這下徹底沒有疑慮了,爺爺,這絕對是大漏了!”
方敬遠豎起兩根指頭:“少說兩萬!”
一聽這話,羅旭和徐文斌都笑了出來。
“方爺您甭逗了,兩萬的話,那可不叫漏!”徐文斌笑道。
“斌子,老爺子多少年沒出去了,對物價不了解,你知道他那時候一套房才多少錢嗎?這一個章至少好幾套房呢!”
羅旭連忙解釋了一句,隨后又滿是欣喜地看著手里的謝靈運閑章。
其實方敬遠今兒有一句話說進羅旭心坎兒里了,那就是這個謝公義的閑章價值絕對不亞于一件瓷器。
雖然現在官窯瓷器熱,動不動就幾千萬甚至上億,但那終究是價格而已。
而這個謝公義閑章就相當于自己手里的柳永佩,肯定比不了一些官窯的拍賣價,但文化價值絕對是封頂的!
正看出神,只聽方敬遠道:“兔崽子,這家菜味兒不錯啊。”
羅旭聞一愣,然后忙給老爺子碗里夾菜,嬉皮笑臉道:“爺爺,這菜還行吧?我呢……有件事一直沒和您說,您可別怪我啊,我是怕您太高興,血壓再竄上去就壞了。”
方敬遠白了一眼羅旭:“竄不了,老子早知道了,不就是開了個館子嗎?”
“啊?您……這怎么算出來的?”羅旭有些驚訝。
“算個屁,燕兒都給我拿了好幾次菜了,等你?老子早餓死了!”
方敬遠一邊說著,端起酒杯又滋兒了一口。
羅旭抓了抓頭,原來二姐早就給送來了。
嘿,二姐真好!
爺仨正喝著酒聊著天,忽聽隔壁院子傳來一陣摔砸的動靜。
咣!
嘩啦!
“給我滾!聽到沒?”
“我告訴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趕緊滾蛋!”
聽到這聲音,爺仨都是嚇了一跳。
而下一秒,方敬遠和徐文斌幾乎同時看向了羅旭。
隔壁院子……就是羅家,而那聲音,明顯是羅燕的。
羅旭愣了一下,起身便朝著院外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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