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大旭,你懂真多!”徐文斌豎起拇指。
羅旭擺了擺手,繼續道:“磁州窯的胎使用高嶺土,富含鐵、鈦、鋁等元素,所以顆粒感極強,當然,這種土也稍顯疏松,不過由于技術先進,金代的時候便已經開始燒造黃釉、綠釉和黑釉了,絕對算是彩繪的開創!”
說著,羅旭指了指屏幕上的圖片:“這種物件兒叫紅綠彩,燒釉方式算是獨特,現在胎體表面以白色汝土施釉,在用黑彩繪畫,比如童傭的五官、頭發輪廓,再上明釉高溫入窯燒,待出窯之后再上紅綠彩,也就是說黑彩和紅綠彩燒制出了內外不同的兩個層面!”
徐文斌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牛逼啊,宋金的時候,就有這種先進手法了?”
羅旭會心笑道:“當然,我們總是低估了古人的創造力,其實現在比起曾經,反倒是怠于創造,你得知道,這種燒釉方法可以說為后世斗彩打下了基礎!”
“斗彩我知道,雞缸杯嘛,據說上億呢,倍兒值錢!”
徐文斌立刻說道。
羅旭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開始在網頁上尋找這種物件兒的成交記錄。
很快,他查出這種童傭的學名是“金代磁州窯瓷傭”,其中不僅有自己所見的童子傭,還有仕女傭、武士傭和太子傭。
其中成交價最高的是太子傭,它和童傭的樣子非常接近,唯一的區別便是有沒有掛金彩,掛了金彩便是太子傭。
成交記錄中,太子傭的成交價最高達到七十萬以上一個,武士傭則是幾萬到二十萬不等,童傭、仕女傭價格相對低一些,萬元起步到十萬之間,依品相而定。
不過不管價格高低,品相極佳的傭,在很多博物館都有陳列,由此可見,其文化價值還是十分突出的。
剛剛那些瓷傭中都是童子和仕女,共有五六個,加起來也不少了。
收!
不過不能明著收,不然周明貴那老東西那么精,肯定反悔。
“大旭,你怎么突然查這些了?”徐文斌道。
羅旭抬眼看去:“呵,御品閣要賣的。”
“啊?嘛玩意兒?他們不是賣假的坑人嗎?怎么還來真的了?”徐文斌有些愕然。
“我也不確定,這到底是周明貴的迷魂陣,還是……他自己也打眼了。”
說著,羅旭站了起來:“不過遇到好物件兒了,總不能錯過,得試一試!”
徐文斌了解羅旭的性格,索性沒再勸,而是點了點頭。
“總之你留點神,曹哥說過,那老狗倍兒精!”
“放心,我過去了!”
羅旭走出店門,便直奔御品閣。
一路上,他心里也暗暗盤算,對方一個假梅瓶開了五十萬。
自己怎么才能繞過這五十萬,直接把紅綠彩瓷傭給收了呢……
很快,他來到御品閣。
見他回來,周明貴樂壞了,剛才還怕這小子反悔呢。
“喲,羅先生回來啦,你再慢一點,恐怕我就收了啊,這個瓶和碗我是越看越喜歡!”
周明貴自然是故意這么說,不然他一直攛掇羅旭買,也怕人家羅旭懷疑。
羅旭聞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心說要是剛才你這么說我不攔著,不過現在看到好東西了,今兒總不能在你這義務演出!
他下意識地再掃過那幾個小童傭,不禁愣了一下。
先前沒查資料,所以他也沒太注意這些童傭的各個樣貌。
但此刻他注意到其中一個小童傭,竟然和其他的不一樣。
其他幾個童傭幾乎都是紅襖綠褲,但這個……卻是光著屁股的,而且身上纏著一條泛光的黃色絲帶。
那是金彩!
竟然還有個太子傭?
媽的,那今天必須一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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