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時間還不到兩點半,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走進了御品閣。
男人留著寸頭,皮膚粗糙且反著油光,穿著一件寬大的灰色襯衣,走起路來,衣服咣咣當當地抖。
“周老板,我來了。”
見到周明貴,男人咧開嘴笑道,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一排牙。
周明貴瞥了一眼男人,緩緩點頭:“大剛來了,按照咱們說的,你把戲做足了,完事給你八百!”
“您放心,我本來也賣過物件兒,這套詞兒我熟,您就擎好吧!”
大剛連忙點頭笑道。
隨便說幾句話,配合演一場戲就八百,這差事當然不賴!
隨后,周明貴便讓劉飛去請羅旭過來。
兩家店不算遠,三五分鐘,羅旭便和劉飛一起走進了御品閣。
見到大剛,羅旭不由得微微一愣,他一眼認出了對方。
當初在周末市場的時候,牛爺想買的那個贗品西洋鐘……就是他賣的。
馬路生的人?
羅旭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周明貴這老小子對自己肯定是有敵意的,可這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馬路生和周明貴聯手了?
與此同時,大剛也認出了羅旭,表情滿是意外。
怎么是這小子?
注意到對方的表情,羅旭心里暗暗有了底。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馬路生和周明貴,一個是混混,一個是干古玩行的,這恐怕也聯系不上什么。
應該是湊巧!
他微笑走近前:“周老板,這位是?”
大剛微微皺起眉,嗯?他沒認出自己?
看來這年紀輕輕的,記性倒是不咋地。
“哦,羅先生,這是我一個朋友,叫大剛,今兒過來是賣些物件兒。”
說完,周明貴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個藍色的包袱,在桌面攤開。
羅旭掃了一眼,那包袱皮實純棉布的,上面滿是油污,邊上還拉著細絲線,破破舊舊的。
而里面裝著的都是一些瓷貨。
一對兒瓷碗,一個賞瓶,還有個一半巴掌大的小瓷牛,再加上幾個童傭。
這些貨當然不會是大剛的,而是周明貴提前準備好的。
年初冬天的時候,他去鄉下鏟地皮,發現一家破柜子上擺著個唐三彩的馬,約么二十多公分高,一眼到代。
雖說現在唐三彩是不允許交易的,但規矩終究是規矩,包括青銅器、明前瓷器等,在民間還是有著不小的市場。
畢竟文物局執法隊不可能每天挨家挨戶去查,這也造成了一些販子依舊有可乘之機。
當時周明貴為了掩飾自己的目的,便把那家里的一堆瓷器都給收了,一共花了七千,絕對是撿了天漏。
唐三彩的馬已經擺在了他家的書房里,至于其他瓷貨,則一直放在店里的倉庫。
今兒找出來,又配上了幾個高仿放在一起,則準備坑羅旭一道!
周明貴裝模作樣地拿起瓷碗看了看,緩緩點頭之后,又拿起了賞瓶。
“羅先生,你看這個瓶如何?”
羅旭看了過去,并沒有上手的意思,道:“我看挺好,鴨蛋青兒的釉面,器型格局,紋飾也順暢,算得上開門了,周老板,東西不錯啊!”
聽到這話,周明貴暗笑。
開門?
呵,那你就收了唄!
看來這小子眼力,也不是次次都好!
“嗯,我看也挺開門的。”周明貴強壓心里的激動,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