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廠長立刻將一張蓋著縣工業局紅章、簽著周永康潦草簽名和備注的批條復印件,狠狠拍在周永康面前的桌子上!
“錢衛東!”
陳建華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瞬間轉向旁邊抖得更厲害的錢衛東。
“今年三月!你以市廳‘技術指導’為名,帶人強行進入我廠核心裝配車間,滯留長達三小時!”
“當日,我廠正在組裝第一臺‘神農i型’樣機關鍵液壓閥組!次日,該閥組在空載測試時發生不明原因卡滯報廢!”
“事后,從你遺落在車間的公文包夾層里,發現了微量與該閥組精密偶件材質相同的異常金屬碎屑!”
“經市軍區技術部門鑒定,該碎屑邊緣帶有明顯人為破壞痕跡!這筆賬,認不認?!”
劉師傅猛地站起,舉起一個用透明證物袋封好的、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細小金屬碎屑。
以及一份蓋著市軍區技術鑒定專用章的鑒定報告!他的眼睛里燃燒著熊熊怒火!
“不……不是我……是孫主任……是孫明遠指使……”
周永康嚇得魂飛魄散,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想把臟水潑給還在醫院搶救的孫明遠。
“陳建華,你血口噴人,你有什么證據!”
錢衛東臉色慘白,卻還想負隅頑抗,聲音尖利嘶啞。
“證據?”
陳建華嘴角勾起一抹極致冰冷的弧度。
他緩緩抬起那只還能活動的手。
王副廠長立刻將一厚摞賬本、記錄單、單據復印件,重重地放在他手邊。
陳建華看都沒看這些,他的手指,直接點向車間角落里,一個被保衛科看守著的、穿著工裝、低著頭、渾身發抖的年輕工人。
正是之前負責裝配那臺滲油接頭所在輔助回路的裝配工,小孫!
“小孫!”
陳建華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重錘砸在小孫心上!
“抬起頭!看著這兩個人!”
小孫猛地一顫,驚恐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不敢看陳建華,更不敢看跪在地上的周永康和錢衛東。
“昨天下午四點二十分,總裝最后階段,周永康的心腹司機,是不是在車間后門,塞給你一個小紙包?”
“里面包著五十塊錢!讓你在裝配那個輔助液壓回路銅接頭時,不小心用藏在指甲里的特制刮針,在接頭內側凹槽邊緣,輕輕劃那么一下?!”
陳建華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毒蛇,每一個字都像毒牙刺入小孫的靈魂!
“錢衛東的秘書,是不是在你去廁所的時候,堵住你,威脅說要是敢說出去,就讓你全家在落萍縣待不下去?”
“說!”
“哇——!”
小孫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嚎啕大哭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指著周永康和錢衛東:
“是他們!是他們逼我的!周局長說……說只要劃一下,就給我轉正。”
“錢處長的秘書說,不做就弄死我全家,嗚嗚嗚……廠長!我錯了,我鬼迷心竅……嗚嗚嗚……”
轟——!
人證!物證!鐵證如山!
周永康和錢衛東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徹底癱軟在地,屎尿齊流,惡臭彌漫!
巨大的恐懼讓他們連狡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絕望的哀鳴和篩糠般的顫抖!
“好,很好!”
陳建華緩緩站起身,吊著石膏臂,一步步走到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的周永康和錢衛東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兩個曾經不可一世、如今卻散發著惡臭的螻蟻,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周永康,錢衛東。”
陳建華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宣判:
“你們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破壞生產、構陷忠良、里通外國……樁樁件件,鐵證如山!”
他猛地轉頭,目光如同探照燈,射向肅立在門口、早已被眼前這雷霆手段驚得目瞪口呆的縣公安局長和市紀委派駐落萍縣工作組的負責人!
“公安的同志!紀委的同志!”
陳建華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堂木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