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稷上學宮,早已千瘡百孔。
葉真玄從天而降,看著地上炸成一灘的夫子,眼底并不見太多波瀾。
“孟兆何在?”
隨著他一聲沉喝,孟兆的身影當即從天而降,落在了葉真玄身前。
“葉前輩…”
對于這位葉家初代圣體,孟兆自然是早有耳聞。
這位老祖不僅是人間最古老強大的大帝強者,更是第一位以凡人之軀,煉化星辰的大能者。
如今他這道肉身,已經不單單是血肉之軀,比肩神明。
即便如此,在夫子的本命妖丹沖擊下,他的身軀還是破碎了大半,受了極重的傷勢。
“夫子所行之事,你可知曉?”
葉真玄神色漠然,冷冷地看著孟兆。
“回前輩,晚輩以道心起誓,并不知曉…”
孟兆苦笑一聲,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
他的確不知道夫子的妖魔身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夫子絕不會背叛人主。
這些年,夫子鎮守學宮,收集人間信仰,并非是為了自己。
否則,那片學海又怎會在這萬載時光中一直跌宕著信仰的光輝?
如今夫子已死,大勢已去,無論孟兆心中有再多不甘,也根本不敢表露分毫。
否則,今日稷上學宮死的,就不只是一個夫子了。
“哦,你有何打算?”
葉真玄輕輕頷首,一雙璀璨如銀的眼瞳死死地盯著孟兆。
此時這位學宮大長老膽敢表露出一絲憤怒、忤逆等情緒,葉真玄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他鎮殺。
之前葉梟已經告訴他了,要留下稷上學宮,為他這位“人主傳人”繼續收集信仰。
畢竟,那一道萬世之身,需以信仰為根基。
信仰越強,這道體質才會越恐怖。
“我…妖魔陰邪,囚困人主神魂,令我稷上學宮險些成為人間罪人,我愿重整旗鼓,傳承人主意志,為葉梟神子將來繼承人主之名盡一份綿薄之力。”
孟兆深吸了口氣,朝著葉真玄深深一拜。
聞,葉真玄沉吟片刻,徑直轉身朝著山下行去。
“我會時刻監督你的,但凡你敢做任何違背人主意志的事情,我便將你就地鎮殺。”
此時葉真玄并未趁機奪取人主塔以及學宮底蘊。
這些留有人主刻痕的靈寶,都是稷上學宮收集人間信仰的憑證。
“恭送老祖。”
孟兆深深拜下,久久未曾起身。
夫子死了,莊舟也死了,今后的稷上學宮就只剩下他一位帝境強者,再難對葉家造成任何威脅。
他除了乖乖扮演好葉梟想讓他扮演的角色,別無他法。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大勢不可違”吧。
“你怎么看?”
虛空盡頭,兩道身影并肩而立,矗立在云穹深處。
其中那一道金袍金眸的青年,眼底更是閃爍著一抹淡淡的深沉。
“帝子,葉梟不會是把人主給殺了吧?”
在其身旁,一道身穿青白長衫,臉上遮掩著銀白鬼面的身影語氣驚顫,蒼老的眼瞳中隱有一絲震撼。
“不然呢?你真以為這頭老龜會背叛人主?如果他想背叛人主,現在就已經是人主了。”
帝子搖頭一笑,金色的帝眸中閃爍著驚人的殺意。
之前他一道化身降臨,與葉梟在人主塔中一戰。
雖說,最終他化身破碎,敗給了葉梟,但后者同樣施展了先天道骨這樣的底牌。
以帝子的心性,當然明白葉梟手中一定還掌控著其他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