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偉蹲在塘邊,隨手撿起塊碎石丟進水中,看著漾開的漣漪點頭:“接下來要消毒。”
“行!我這就安排人去采石灰!”李鐵扯著沙啞的嗓子應下,轉身時還不忘扯著破鑼般的嗓門吆喝:“二柱!帶著你那組去后山挖石灰!手腳麻利些!”
隨著一陣此起彼伏的應和聲,人群如潮水般散開。
馬上,鐵靈兒帶著一隊精壯漢子,直奔葉偉規劃蓋樓的空地。
鋤頭砸進土地的悶響與粗糲的號子聲交織,新翻的泥土里不時蹦出蚯蚓,引來一群麻雀嘰嘰喳喳爭搶。
另一邊,李鐵抄起根粗麻繩系在腰間,領著另一隊人往山上進發。
山道上很快響起叮叮當當的鑿石聲,二十幾個漢子分成兩撥,一撥用鋼釬鑿開花崗巖,另一撥用自制的滑輪繩索將石料緩緩放下。
滾燙的汗珠砸在石面上,瞬間蒸發成白霧,有人光著膀子干得興起,索性將汗巾往肩上一搭,悶頭嘶吼著推動滾木。
鎬頭砸在山石上,迸出點點火星,繩索摩擦聲、吆喝聲回蕩在山間。
村里的老人小孩則搬來小板凳,坐在樹蔭下,一邊納涼一邊看熱鬧,時不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老人們拄著拐杖,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小孩子們則在一旁追逐打鬧,天真無邪的笑聲在空氣中飄蕩。
姜知意、馬冬梅和姜小舞三女一時也沒閑著,在屋內忙得腳不沾地。
姜知意身著藏青色粗布衣裳,頭發高高盤起,露出光潔的額頭,正專注地攪拌著藥爐里的草藥。
馬冬梅穿著淡粉色衣衫,眉眼溫柔,小心翼翼地往藥罐里添加藥材。
姜小舞則扎著兩個羊角辮,活潑好動,在屋內來回穿梭,幫忙遞東西。
藥爐里升騰起裊裊白煙,空氣中彌漫著草藥的苦澀氣息。
姜小舞擦了把額頭的汗,笑著說:“兩位姐姐,等大樓蓋好,咱們的日子肯定越過越紅火!”
可葉偉卻始終心不在焉,時不時望向村口的方向。
今天是秦美艷和劉亦燕約定歸來的日子,可日頭偏西了,山道上依舊不見人影。
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東家!大事不妙了!”就在這時,王小凡滿頭大汗地沖回來,胸前的衣襟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年紀不大,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此刻卻滿臉焦急。
“怎樣?”葉偉心頭一緊,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王小凡本來負責看管武器,但前一會,葉偉讓他去察看土匪窩那邊情況。
自從讓陳勇帶三人去伏殺那兩名逃走的土匪后,陳勇那邊就一直還沒信兒。
“我聽濤哥說,那兩名土匪昨晚回寨了!不過他們只干掉了一個,另一個騎著黃毛大馬逃走了!現在濤哥在上面守著,陳伍長帶著人追去了!”王小凡說話間,胸脯劇烈起伏。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匹渾身沾滿泥漿的戰馬嘶鳴著奔來,馬上的逃兵江魏奮力勒住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
江魏翻身下馬時腿一軟,重重跪在地上,他面色慘白,眼神中充滿恐懼。
那匹戰馬雖已疲憊不堪,卻仍昂首嘶鳴,它金黃的鬃毛凌亂地粘在一起,健碩的四肢肌肉緊繃,鐵蹄在地上刨出深深的痕跡,顯然經歷了一場長途奔襲。
“魏叔!陳伍長跟歡子呢?”王小凡忙上前攙扶。
江魏面色慘白,聲音發顫:“東家,那土匪的黃毛壯馬跑得飛快,我們根本追不上!他逃到虎穴崗土匪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