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遠一句挺熟,讓良哥驚愣了好一會兒。
“你真名叫什么?”鐘遠再次開口。
良哥回神,抿了抿嘴后,還是選擇了如實回答:“葛馮兵。”
“馬來人?”
“對!”
話到這里,鐘遠忽然不開口了。良哥等了一會,不見他再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如今落在了他人手中,最怕的就是他人無所求。
沒有用處的俘虜,死亡是唯一下場。
就在良哥琢磨自己該不該主動說點什么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廠房門口。
“哥,人都已經送走了!”那人臉上蒙著布,站在門口處,并未進來。
鐘遠聞,便朝著良哥抬了下下巴,道:“走吧!”
良哥心中忐忑,邊起身,邊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鐘遠笑笑,道:“放心,既然剛才沒直接殺了你,那肯定是準備留著你讓你發揮點用處的。當然,前提是你要配合,別給我添麻煩!行嗎?”
良哥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后,拔腿往門口走去。
廠區大門口的車還堵著,鐘遠帶著良哥從旁邊繞了出去。外面馬路上,已有車等著。鐘遠拉開車門把良哥塞了進去后,自己也跟著坐了進來。
兩人剛坐好,就聽得一道爆炸聲突然響起。
良哥猛地回頭,只見廠區大門口內有火光沖起又落下。而此時,廠區內兩邊的平房內,也已有濃煙冒出。
他心中一驚。
這是……都死了?
車子動了起來,很快,就拐上了去縣城的那條大路。
“這是去縣城?”良哥忍不住問道。
鐘遠看向他,似笑非笑:“對啊,你不是想去縣城嗎?”
良哥眼角抽了抽。眼前這個男人,無論身手,還是城府,都不是他能比的。這樣的人,又怎么會讓已經得手的東西再脫手?如果真有這種萬一的情況發生,這人也會直接毀了這東西,以此杜絕。
“我既然落到了你手里,我認。不如你就直說吧,到底想讓我干什么?”良哥盯著鐘遠,沉聲道。
“盛忠就在縣城,對嗎?”
良哥心頭猛地一顫,看著鐘遠的目光里,多了些不敢置信。
“你怎么……”
“我怎么猜到的?”鐘遠主動接過話:“你之前說想去縣城,那就說明,縣城里對于你來說,肯定有讓你覺得能助你脫身的東西,比如人!”
良哥臉色微微一變。
鐘遠繼續說道:“嵐縣縣城到洪全成這個廠子,不過幾分鐘車程。如果縣城里藏著的人,是你的人手,那么在你發現事情不對勁的第一時間,你肯定就會聯系他們過來接應支援。但這些人到現在還沒出現,就說明你并沒有聯系他們,也就是說,縣城里的人手,不是你的人。可既然不是你的人,你又為何會覺得對方能助你脫身呢?”說到這,鐘遠又笑了一下:“洪全成底下人手有限,大部分都在那廠區里,剩下的幾個,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場。所以不可能是洪全成的人。再想想,你這趟現身,卻只帶了那么幾個人手,這顯然有些不太合常理。這次盛偉要的這些人,對他來說至關重要,不容有失。你帶的這幾個人手,可保證不了什么。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帶隊來這里的應該另有其人,而你只不過就是個跑腿的,對嗎?”
良哥抿著嘴,臉色陰沉難看,而看鐘遠的眼神里,也終于多了些許不太明顯的懼色。
他不過是說了一句要去縣城,這人竟然就能猜到這么多,實在恐怖。
“說吧,盛忠住在哪,帶了多少人手。”鐘遠又問。
話落,良哥卻扭過頭,不吭聲了。
鐘遠挑眉,還是個講義氣的?
不過,這條道上,確實有講義氣的,但做人口生意的這些人里,就沒幾個心里能有這兩字的!
所以,此時這良哥所表現出來的義氣,大概是因為被人捏著命門。
這種事,在他們這種行當里面,并不少見。
手下的人,要想他們忠,全靠自覺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