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如果活著不能搏個光彩,那死后能搏個光榮也是好的。
七八分鐘后,鐘遠又開著車回到了莫卡旅館附近。小華之前提到的那兩輛車,還在莫卡旅館門口的路邊停著。
車子停好后,鐘遠從車內換到了后座。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將近十一點的時候,莫卡旅館內終于走出來了幾個鐘遠想看到的人。
為首的,就是小華提到過那個男人。
右手上滿臂的黑色紋身,左臉上一塊硬幣大小的疤痕,都十分顯眼。
他帶了兩個人,一出來,就左右望了望,而后站在那,摸出煙,點了一根后,才帶著人,下了臺階,往旁邊停著的車子走去。
三人先后坐進了那輛越野車,鐘遠躲在車內,看著那輛越野車動起來后,立馬也啟動車子,跟了上去。
車子穿過了繁華的大街,一路往南,而后開上了普密大橋,進入了北木府,最后,開進了邦納碼頭。
碼頭里面,那棟二層的紅磚房內,蛇頭威正屋后的露臺上,一邊喝茶,一邊翻著昨天查理蘇從龍刀那拿來的那些賬本。
忽然,有人從屋內出來,走到他身后,低聲道:“威爺,躍龍幫的人來了。”
蛇頭威聞,頭也沒抬:“讓他們先進來坐。”
“是。”
后頭的人很快走了,蛇頭威坐在那并沒有動,依舊繼續翻看著手中賬本。
十來分鐘后,蛇頭威終于把賬本放下了,又喝了口茶后,才緩緩起身,轉身往屋內走去。
躍龍幫那個紋身男此時正坐在屋子中央的沙發上等著。聽得腳步聲,回頭看到是蛇頭威后,立馬起了身。
“威爺好!”
紋身男躬著身,臉上堆著笑,顯得恭敬無比。
蛇頭威輕輕嗯了一聲,擺擺手示意他坐。
紋身男也沒敢立馬坐下,直到蛇頭威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后,他才緩緩將自己的屁股放回了沙發上。
這剛一放回去,就聽得蛇頭威開口問道:“找我什么事?”
紋身男有些戰戰兢兢,支吾著說道:“想求威爺幫個忙,讓您手底下的兄弟幫忙找幾個人!”
“找人?”蛇頭威哼了一聲:“你們不是已經找到了嗎?昨天晚上太倉酒店那事,難道不是你們干的?”
紋身男臉色一白。
“怎么?現在搞不定了,才想起我了?你們老大就是這么教你們做事的?”蛇頭威又譏諷了一句后,轉頭拿過一旁圓幾上放著的雪茄和火機,自顧自地點起雪茄來。
紋身男頓時坐不住了,慌忙起身,低頭就給蛇頭威鞠了個躬:“威爺,昨晚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是我錯了!對不起!”
蛇頭威看也沒看他一眼,也不出聲。
紋身男彎著腰站在那,沒一會,就有些站不住了。
蛇頭威拿著已經點著的雪茄緩緩抽了一口,睨了他一眼,問:“昨晚開槍的是誰?”
紋身男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是我手底下的一個小兄弟。”
“讓他去警局自首。”
紋身男一聽,不由得驚了一下。
“你們在市中心,鬧出這么大動靜,警方也很難做的,把他交出去,大家都太平。”蛇頭威又抽了一口后,淡淡說道。
紋身男身體微微抖了抖,咬著牙應下了。
蛇頭威勉強還算滿意地哼了一聲:“一直這么弓著腰站著干什么?坐!這沙發也不吃人!”
紋身男悄悄松了口氣,趕緊直起身,退了一步,便要坐下。
這時,蛇頭威又問道:“老宋怎么沒來?”
紋身男快要挨到沙發的屁股停在了那,訕笑道:“宋哥有事脫不開身。”說完,屁股微微往下一沉,終于挨到了沙發。
“這幾個華國人什么來頭?”蛇頭威撩了他一眼后,又問。
紋身男搖搖頭:“我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你們追著他們不放?”蛇頭威皺眉。
紋身男心頭一凜,忙解釋道:“不敢瞞威爺,我們是真不清楚。這幾個人之前在剎吉府那邊,突然出現搶了我們的貨,所以我們才追著他們的!”
“什么貨?”蛇頭威追問。
紋身男眼神閃了閃,訕訕道:“一個女人。”
蛇頭威聞,微微瞇了瞇眼:“是老宋的心肝肉?還是你們楊老大的新寵啊?”
紋身男嘿嘿訕笑了兩聲,道:“是宋哥看上的,就是還沒得手,就被人搶走了。所以,這不有點不甘心嘛,就想讓我們把人追回來!”
“老宋這一把年紀了,還這么能折騰呢!”蛇頭威接了句話,可卻一字不提幫忙的事。
紋身男接不上這話,只能尷尬地笑著。
過了片刻,紋身男大約見這樣下去不行,于是壯了壯膽,小心措了詞,開了口:“那威爺您看,接下去,這事我們該怎么辦比較好?”
蛇頭威呵地笑了一聲:“你們躍龍幫的事怎么辦你問我干什么?”
紋身男心中微微一沉,蛇頭威這話的意思是不想幫忙了。可如今這情況,蛇頭威要是不肯幫忙,他們想抓住那幾個人,基本不可能!
正當他想著的時候,蛇頭威又道:“午飯吃了嗎?”
紋身男一愣,下意識地答:“還沒!”
“那就趕緊去吃午飯吧,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蛇頭威說著,還沖他笑了一下。
這逐客令都下了,紋身男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好訕笑著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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