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了,一切就都毀了!
他的家庭、他的事業、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安穩和體面。
都會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撕得粉碎!
前后不過幾秒鐘,岑無妄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臉上的震驚迅速褪去,換上了一副全然陌生的冷漠。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
圣女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
他居然……否認了?
“你!”
圣女上前一步。
“岑無妄!我母親叫阿月!二十年前,在苗寨!你敢說你不認識她嗎?!”
“你這個懦夫!敢做不敢當嗎?!”
少女的聲音清脆又響亮,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憤怒,在大廳里回蕩。
周圍的員工們紛紛投來探究和八卦的目光,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岑無妄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最恨別人說他沒擔當,最怕別人知道他是靠著老婆上位的!
“瘋子!”
他惱羞成怒,指著陳尋和圣女,厲聲喝道:
“你們是什么人?跑來這里胡說八道!我看你們就是來敲詐的騙子!”
他猛地轉頭,對大廳的保安吼道:
“保安!保安呢!人都死哪去了?!”
“把這兩個鬧事的給我轟出去!立刻!馬上!”
幾個保安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聞立刻沖了過來。
“先生,小姐,請你們立刻離開!”
保安隊長面色不善地伸手,想去推搡陳尋。
陳尋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就在保安的手即將觸碰到他肩膀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爆發。
沖上來的四個保安,慘叫著倒飛出去,七零八落地摔在幾米外的大理石地面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前臺小姐捂著嘴,眼睛瞪得像銅鈴。
陳尋這才慢條斯理地抬起眼,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岑無妄。
岑無妄下意識地后退,后背卻撞上了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這里是天盛集團!你敢亂來……”
陳尋在他面前站定,距離近得能看清他眼白里細微的血絲。
“你的肝,不太好。”
“眼白渾濁,隱有黃斑。應該是長期飲酒、作息不規律導致的肝郁氣滯。”
“最近是不是總覺得疲憊乏力,口干口苦,右腹部還時常有隱痛?”
岑無妄的瞳孔驟然放大,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他怎么會知道?!
這些癥狀他都有!前兩周體檢報告才出來。
醫生確實說他肝功能指標異常,讓他戒酒,注意休息!
這件事,連他老婆都不知道!
陳尋看著他驚駭的表情,繼續用那種平靜無波的語調說:
“照這個趨勢下去,最多兩年,肝功能會徹底衰竭。”
“到時候,神仙難救。”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便簽紙和筆,寫下一串號碼,隨手塞進岑無妄西裝的胸前口袋里。
“想多活十年,就打這個電話。”
陳尋拍了拍他的胸口。
“我們走。”
他拉起少女冰冷的手腕,離開了天盛集團。
開放式包廂里,氣氛有些沉悶。
圣女低著頭,小口小口地撥弄著碗里的米飯,精致的菜肴一口未動。
從天盛集團出來后,她就一不發。
她幻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場面。
或愧疚,或懺悔,或激動,或無奈。
唯獨沒有想過,會是如此赤裸裸的、冷酷無情的否認。
原來,在那個男人的世界里,她和她死去的母親。
只是一個需要被立刻抹除的、見不得光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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