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憨厚:“哪能呢,我這不是出去打拼事業了嘛。”
楚大舅這次回來,雖然升了職加了薪,但家里的日子卻成了一團散沙。
羅茜當初被人販子賣到大山里,回來精神崩潰,又被檢查出懷孕,楚家老兩口死活都不要這個兒媳婦兒,哪怕羅茜第一時間被娘家人安排著把孩子打掉了,他們也強硬的逼著兩人把婚離了。
楚大舅甚至都沒回國,就被家人安排著喜提了離婚證。
羅茜回了娘家,兩個女兒卻還是楚家的,老兩口身體不好,看顧不過來,就另請了一個保姆。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沒有一個能頂事的,哪怕楚大舅還想在外面多呆幾年也呆不住,最后只好提前回來了。
他是江云上大學之前出去的,如今江云已是讀到大二尾聲,他出去了兩年多,再回來,頗有物是人非之感。
江錦進了監獄,還沒出來,白珍珠被趕出江家,不知所蹤,妻子在離婚后也被她娘家人迅速找了下家,再次嫁了出去。
父母的頭發更加花白,妹妹的形容更加憔悴,唯有妹夫還算容光煥發,一直跟他夸耀著小女兒的優秀。
楚大舅聽的揪心,恰恰這個最優秀的女兒,不是妹夫親生的,這事你說找誰說理去?只能嘆一句造化弄人。
楚大舅這次回來,給江家帶了很多禮物,他一大早過來,正巧碰上要去上班的江崖。
江崖見是大舅哥來了,索性請了半天假作陪,中午,他們一起吃了頓飯,江崖就急匆匆提著包去趕下午的班了。
江崖走后,楚悠蓉和楚大舅到書房里說話。
楚悠蓉因為守著兒子,一夜都沒睡好,此時正頭腦困頓,看著楚大舅只覺得焦躁。
當初需要他的時候,他一聲不吭的跑了,如今自己已經不指望他了,他卻又巴巴的跑回來,實在叫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楚悠蓉經常想,有這樣的哥哥,其實還不如沒有。
她的冷漠被楚大舅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但兩人一母同胞,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緣關系,楚悠蓉不想理他,他卻不能不管妹妹。
楚大舅坐在沙發上搓了搓手,眼前的茶幾上擺著一壺新沏的茉莉花茶,茶煙裊裊,滿室飄香。
這本該是極其悠閑地的時刻,但因為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讓這茉莉茶香都顯得突兀起來。
他清清嗓子把一路上打了無數遍的腹稿對著妹妹說了出來:“悠蓉,哥哥我如今升職加薪了,又拿了一筆補貼回來,家里比之以前寬裕了不少。我瞧小云雖然也挺受妹夫喜歡的,可她的身份畢竟不清不楚的,老這么著瞞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楚悠蓉皺眉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么?”
總不至于是這家伙開竅了,要幫她把江云打發走吧?
楚大舅看著妹妹疑惑的表情,一咬牙,把掏心窩子的話說了出來:“我覺得長痛不如短痛,這事不能再拖了,咱們不如先下手為強,你和妹夫也把婚離了,到時候三個兒子歸他,小云這個女兒歸你。
你們一共生育三子一女,不至于連個女兒都不分給你的!
到時候你們娘倆就回家里來,我把你們養著,你放心,我的錢養你們也是夠的,頂多不如如今這樣奢侈罷了,可你要有的體面還是能有的。
這樣一來,你和小云都可全身而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