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滿囤無疑是個寵女狂魔,平生最愛的事情就是聽別人夸她女兒。
于是兩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嬸子帶偏,兩人你一我一語聊起育兒經了。
李秀麗見旁邊的人還在眼巴巴等著草藥解說,連忙接過話茬,事無巨細的教他們如何采集、清洗、蒸制、晾曬,又一一給他們分類,告訴他們上火了吃哪種,腹瀉了吃哪種,頭痛了吃哪種。
幾個工人聽的目不轉睛,一個個都蹲在地上研究那些草藥,等功效作用都記得差不多了,又一人拿了一個樣本,準備回去告訴家人,讓他們明天也上山采集一些。
于是以外鄉人白滿囤和李秀麗為首,春陽公社在不久后刮起了一道采集草藥的風氣。
不過這都發生在他們離開之后了。
白滿囤和李秀麗只在江云這里住了五天。
好在南邊太陽大,他們曬的那些干貨和草藥也干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裝包帶走。
他們把成品給江云留了一些,剩下裝進了來時的包里。
因為是干貨,并不占地方,于是來時兩人大包小包,一個四五個包裹,回去就變成一個了。
這一個大背包自然背在了白滿囤身上。
離開之前,他們還不忘先還了之前的襪子人情,從給女兒背過來的水果糖里勻了一些出來,給他們一人回了一小袋。
李秀麗還趁著江云不在屋,偷偷給她枕頭底下塞了錢,只等著送行時再告訴她,免得她不收。
江云心里也惦記著父母,親自送他們到了縣里火車站,給他們買了兩張臥鋪票,免得他們路上吃苦受罪。
白滿囤一聽臥鋪票的價格,就激動的直擺頭:“閨女,你聽爸的把票退了,我跟你媽身體好著呢,坐回去根本就沒事兒!”
李秀麗也道:“坐票就行,我們就是坐過來的,沒必要多花這個錢。你不知道,車上還有好些人買的站票呢,可比我們受罪多了,我們還有位置,坐著哪里就吃苦了。”
江云又不是沒坐過火車,她當初就是坐票到的洵縣,她那么年輕,坐了一天一夜火車都手僵腿直,感覺整個人要報廢了,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那種難受的感覺。
坐票是有座,但是坐久了就跟受刑一樣,不比站票舒服多少。
她力抗重壓,就是不退,還從自己隨身的背包里掏出一包食物。
里面是她托方嬸子做的火燒饃,煮的雞蛋,還有一瓶豆腐乳,幾根旱黃瓜。
這些東西足夠他們吃一路了。
白滿囤和李秀麗見她還準備了路上的食物,又是感動又是不舍。
多好的閨女啊,這次一別,還不知道隔多久才能見。
江云看他們表情都快傷心哭了,于是拉住他們的胳膊,發布任務:“爸媽,白珍珠把我的生活費克扣了,這幾個月我一分錢都沒收到,江家做事太不地道了,你們得給我做主啊!”
白滿囤的情緒一秒回收,整個人愣在原地:“啊?那、那怎么辦?爸去給你要去?”
說完他就覺得這樣不行,到時候江家還以為是他想要錢呢,誤會了可不好。
然而江云打的正是這個主意,她道:“過段時間我找個機會回一趟帝都,到時候我要去江家要錢,爸、媽,你們得跟我一起去,給我壯聲勢!”
沒道理白珍珠出手污蔑她,她一點都利息都不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