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音這次沒有醉得那么厲害。
至少她半夜想上廁所的時候,沒有做什么光怪陸離的夢。
林西音一動,裴牧野就醒了。
畢竟,他就在林西音身后,她的后背貼著他的胸膛。
比上次膽大。
也比上次卑鄙。
趁著人醉了,做出這樣和人親密接觸的事情來。
要是以前,這樣的舉動,會被裴牧野所不齒。
但現在,當這個卑鄙小人的,正是裴牧野。
“醒了?要喝水嗎?”
他在林西音清醒之前,遠離了她的身體。
做賊心虛說的就是他。
保持了一定距離,他才開口。
林西音搖頭,小聲嘟囔:“我要去洗手間……”
裴牧野這次有經驗了,牽著人下床,給她穿鞋,然后帶她去洗手間。
聽到里面的動靜,他又開了門,果然看見林西音閉著眼在洗手。
想想上次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他唇角勾起來。
這個樣子的林西音,一點也不設防,單純,無辜,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裴牧野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進把人打橫抱起來。
“讓我抱,還睡我的床,”他邊走邊說:“這是我女朋友才有的待遇。林西音,軟軟,音音,我單方面宣布,你現在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好啊。”
裴牧野腳步一頓。
大半夜的,他以為見鬼了。
他幻聽了?
他抱著她站住,低頭去看她。
林西音閉著眼睛,看著好像還沒醒。
裴牧野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他耳朵果然出問題了。
是不是胡思亂想太多了,所以才會出現幻聽?
他不會年紀輕輕,耳朵就有問題了吧?
他搖搖頭,邁開長腿,把林西音放在了床上。
在“陪她睡但是身體會難受”和“不陪她但心里更難受”的糾結中,他沒用幾秒鐘的時間,就做了選擇。
抬腿上床,伸手把人攬在了自己懷里。
他都忍了三年多了,多這一天,他還能忍不住嗎?
可他忘了,三年多,前提是林西音沒在他身邊。
如今,溫香軟玉,耳鬢廝磨,他的呼吸很快粗重起來。
他的唇就在林西音耳邊。
呼吸聲音那么大,林西音像是被小動物打擾了,無意識地抬手,在耳邊揮了揮。
裴牧野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
卑鄙就卑鄙吧,這一晚上,他想把這輩子的卑鄙都用光。
可他最終也只是把人抱在懷里,親親她的頭發,額頭,和指尖。
他唾棄自己如此怯懦。
卻又把人擁得更緊,不越雷池。
林西音是被干醒的。
又熱又干。
冬天房子里有暖氣,很容易干燥。
但她在曲簡杭房子里,是換風系統,可以隨時調控溫度和濕度。
根本不會叫人覺得干燥。
她還沒睜開眼,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束縛了。
悶熱的,有力的,寬闊的……
是男人的胸膛。
一瞬間,林西音掙扎起來。
“音音?”
熟悉的聲音,讓她瞬間安靜下來。
“是你?”
她聲音有點啞。
裴牧野依依不舍卻又飛快地放開她,身子移開,試圖給她造成一種自己沒有抱著她睡一晚上的錯覺。
“喝點水。”林西音也坐起來了,裴牧野把水杯遞給她。
林西音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才覺得好了一些。
“不是我是誰?”裴牧野這才看她:“你還會在誰床上?”
林西音抬眼看他。
他站在床邊,穿著深灰色家居服。
是她以前熟悉的模樣。
恍惚間,林西音甚至以為,他們兩個還沒離婚。
這是某一個普通的清晨。
裴牧野剛剛在她身上辛勤的勞作過。
然后,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可現在,裴牧野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
以前他的眼神,冰冷,淡漠,看著林西音的時候,似乎帶著說不出的怨恨和厭惡。
但現在不是。
哪怕他說著似乎調侃的話,他的眼神,也是溫柔的。
裴牧野兩手撐在床上,靠近她:“嗯,以為這是誰的床?”
林西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她別過臉:“我怎么在這里?不是讓你把我送……”
“我說了,”裴牧野捏住了她的下巴:“我只送自己的女朋友。”
林西音眨了眨眼。
裴牧野喉結動了動,很快把人放開,起身。
林西音的眼神隨著他的動作抬高。
裴牧野解了家居服一顆扣子。
其實那扣子并沒有束縛感。
但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那為什么不送我?”
裴牧野聽到她的問題,垂眸看下去:“我說了,我只送自己的女朋友。”
他又重復一遍。
林西音點頭:“對啊,可是為什么不送我呢?”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裴牧野的話,戛然而止。
他猛地看向林西音,目光里都是不敢置信。
“音音,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聲音帶了幾分顫抖。
林西音別過臉,不去看他。
但她臉頰上冒著幾分熱氣,熏騰的耳垂都紅了。
“你昨晚不是……不是問了?”林西音聲音很輕:“我也答應了。”
裴牧野身子一震。
這句話對他來說,簡直是雷霆萬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