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餓,你先吃,吃完了娘再吃。”
躺在床上修養的陳秀英,捋了捋額頭上凌亂的頭發,雖然餓著肚子,但卻更不忍心讓孩子餓著肚子。
聞,陳峰也不語,索性直接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等到陳峰回來的時候,手里又多出了一碗疙瘩湯。
“娘,張叔叔他們煮了很多,咱們一起吃。”
陳峰堅決要看著母親把飯吃下去,他生怕母親為了省糧食餓肚子。
這一次,陳秀英沒有再堅持拒絕,不知不覺間,眼中再度沁滿淚水。
……
“娘,晚上咱們吃肉吧。”
午后,吃飽飯的陳峰,將碗里最后一滴疙瘩湯舔進肚子里后,忽然提議說道。
他所說的肉,自然是指打回來的狍子。
“秀英姨,我也想吃肉。”
跟隨陳峰一起守在屋子里的狗娃,此時也跟著喊出了聲。
“好,娘也想吃肉了。”
已經許久沒吃過肉的母親,笑著應允道,兒子有出息有本事,這是她最開心的事情。
……
下午兩點,陳峰將狍子拖到了院子里。
不一會兒的工夫過去,陳峰讓狗娃燒好了一鍋沸水,并告訴了張有德夫婦,晚上吃燉肉。
一切準備妥當,陳峰將已經凍硬的狍子拖進了一口大木盆。
一瓢滾水潑下去的剎那,一股白霧裹挾著腥膻味瞬間升騰而起。
原本覆蓋在獸毛上的冰碴子,也應聲碎裂融化開來。
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里,陳峰不斷重復著澆水的過程,周而復始。
直至凍僵的狍子外表軟化,陳峰從腰間拔出了匕首。
當刀尖順著后腿肌腱挑開寸許,暗紅的皮肉便如門簾一般,被挑開了一角。
緊接著,陳峰便精準操控刀刃,貼著被挑起一角的筋膜,在血肉之間游走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不斷流逝。
當一刻鐘過去,沸水升起的熱霧,已然在陳峰的睫毛上凝成了一層細小的冰霜。
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陳峰幾乎嚴絲合縫的取下了整張狍子皮。
至于被剝皮的狍子,陳峰先是掏空了內臟,然后將腦袋和四肢全部砍了下來。
中間部分的肉,陳峰則是將其砍成了大小不等的長條形狀,使其便于儲存和運輸。
在陳峰的估算當中,這頭狍子肉的凈重,大約在60斤左右。
按照五口人的正常消耗,這頭狍子差不多夠他們吃上一個月左右。
當然,這是基于最理想的計算,實際還要考慮到更多復雜的因素。
在剝離狍子皮的時候,陳峰腦子里一直在思索著如何應對那個家伙。
如果按照前世的做法,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結束對方的小命。
畢竟,那種人渣活在世上的價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純粹就是一頭造糞機。
但眼下,那家伙是自己名義上的繼父,是母親的丈夫,還是妹妹的親生父親。
如果就這么直接把對方宰了,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些說不過去。
想到這里,陳峰內心便只覺那家伙頗為棘手,只好走一步看一步。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