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的動作很輕,卻給她很危險的感覺。
“會是邪祟嗎?”他低問,明知不會有人回答。
謝珩玉又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很可疑的害他想了一下午的人。
他走到房中燭光下,將懷中毛茸茸的后頸提起來,迫使她那雙藍寶石的眼睛與他對上。
福寧四爪懸空,不安地掙扎著。
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眼中沒有半分溫柔寵愛,只有質疑與陰郁。
她心虛地移開目光,看向別處,卻聽他聲音低沉地說出了一句,令她膽寒的話——
“你若是邪祟,難道是與姓趙的有關系?”
!!!
福寧連掙扎都不敢使勁了。
“難道江氏今日所非虛,黃金當真在趙福寧手中?”這話,謝珩玉不是對她說的,更像是揣測。
但她心里更慌了,看來黃金屋也得盡快出手了!不然真等他上門搜查,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不,她本來就在黃河里。
一旁的白晝聽得云里霧里,沒有插嘴。
直到謝珩玉冷著臉,將她放下,白晝才將收來的信件上交,“王爺,這是趙家寄往邕州書院,三封信和五百兩銀子,您要看看嗎?屬下已經查看過了,沒什么問題。”
“除了……趙小姐在信中罵了二皇子。”
想到信中的內容,他都想笑。
趙福寧腦袋緩緩揚起,看著白晝手里的信件,沒想到攝政王府連信件都要監視,還有沒有一點隱私了!
“本王瞧瞧。”謝珩玉伸手,三封信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福寧心中憤恨,因著自己“邪祟”嫌疑在身,她不敢輕舉妄動,也不去阻止謝珩玉看信。
卻見他看著看著發出一聲嗤笑,看著看著,又發出一聲冷哼。
不是,她到底是寫什么讓他無語的東西了?連她自己都好奇了!
最后,謝珩玉合上信,沉寂許久的眼眸閃過一分惡意與興味,“將這信,拿去給本王的好侄兒看一看。”
好侄兒……那不就是二皇子?!
福寧瞪大眼睛,低頭盯著地毯,身體一動不動。
她有點不好了。
她的信里說了二皇子什么壞話,她自己知道。
要是給二皇子看的話,她會死的吧。
謝珩玉就是故意的吧!
他能不能做個人啊!
他才是個邪祟吧!
沒人知道福寧的心理活動,白晝將信收好,也覺得十分有意思,“屬下這就去送。”
白晝拿著信件轉身,全然忘了案牘上的五百兩銀子,正要踏出房門,案牘前的人忽然改了想法——
“罷了,原樣送回民信局。”
白晝詫異地回頭,王爺怎么也開始想一出是一出了?
謝珩玉的視線落在案牘上那只藍色的錢袋子上,眼前仿佛閃過少女緊緊地將荷包系在腰間的模樣,生怕被人搶了去。
還有,白日擺在他面前的那幾盒首飾……
謝珩玉對首飾沒有研究,也能判斷出那些是她的喜愛之物,成色不錯,都被珍藏得很好。
原來,她賣首飾是為了給他哥哥寄錢。
他幽幽道:“倒也沒罵錯。”
說著,將錢袋子拾起,扔到白晝身上。
白晝不敢多,領命離去。
躲在桌子下減少存在感的福寧,霎時松了口氣。
信件與錢袋被送回了民信局,殊不知,在重新入庫的半刻鐘后,又一抹黑影潛入庫中,再次將信件和錢袋子拿走。
這次,不是京影衛了。
但飛上房梁,去的方向還是城北。
這回,是二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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