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農民

八十年代的農村，只要有一人當上了工廠臨時工，全家人都會跟著揚眉吐氣。就象陳小飛所處的化工廠，在職工人分國營正式工，大集體編制正式工，小集體編制正式工，這些當然都屬于非農業戶口正式招工的。農村戶口不可能有編制，但除了以上三種，還有農民合同工和臨時工，前者屬于工廠占用了土地補償招工，后者基本屬于職工家屬和工廠周邊農民的協議用工。相比于生產隊一個全勞力十個工分也不過一角錢來說，即或是工廠的臨時工，每天六角到近一元的收入，當然也就很令農村的人向往了。

永進大隊周邊并沒有工廠占用土地，所以沒有農民合同工，唯有一個藥廠毗鄰村子，每年給有限的幾個臨時工名額，得到的人因此很是炫耀。

所以，自打陳小飛住進丁家，每天騎那輛嶄新的鳳凰自行車穿行永進大隊，當然招來許多目光。隨著時間推移，丁家人被嫉妒和謾罵的次數逐漸減少，代之更多的是羨慕。陳小飛感覺得出來，連丁家欣對他的態度也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每次見面都能給他笑臉。

那時化肥很緊張，為了剛分到的土地能有較好收成，農民都愿意高價購買。化工廠為了鼓勵職工的積極性，時不時發些化肥票變相給職工提高福利，廠大門口每天聚集著很多人收購化肥票。

永進大隊的人不知何時知道陳小飛是化工廠的國營正式工，家琳母親走在村子里，開始有人搭訕，套近乎，這讓家琳母親心情格外舒暢，特別是陳小飛拉了幾十包平價化肥給丁家，用不完又平價分給左鄰右舍之后，丁家人很快擺脫了長期以來受欺負的局面。

這讓陳小飛很欣慰。

不上班時，陳小飛提著氣槍在村子里轉悠打鳥，有時打中的麻雀落在別家封閉的院子里或受傷的鳥撲騰到別家屋里，都會有人殷勤幫他捉出來。

不久后家琳父親也從外地回家，雖仍很少和他說話，但態度變得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