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暴雨夜
陳小飛問丁家琳:上班后,我們怎么約會?
沒事,丁家琳邊小心整理衣服,邊說:我空了就到這里找你,如果你不在,我回去就行了。
可陳小飛不忍心丁家琳失望,再說,萬一遇到壞人呢?
想了想,陳小飛試探地問:要不?我還是給你寫信?
丁家琳搖了搖頭,說:不太好。接著反問:信要等第二天有時第三天才能收到,萬一你臨時有事怎么辦啊?
陳小飛饒耳抓腮想了半天。
無意間看到遠處的小橋,突然靈機一動,忙站起來,急匆匆騎車帶著丁家琳到了對岸。那還是春天油菜花黃時和家琳約會過的地方,后來他們也曾幾次從橋上經過。
陳小飛支好車,帶著丁家琳下溪岸,走到橋墩邊仔細看,丁家琳在身后疑惑地問:小飛,你做什么呢?
陳小飛得意地拍著一塊突出的條石,說:就這里吧。
見家琳滿臉不解,陳小飛笑著解釋:假如我能來,會提前在這橋墩的石縫里放一張字條,你來的話,先到這里,看看有紙條你就等我,沒有就回去,怎么樣?
這不象特務接頭一樣啊。丁家琳聞咯咯笑,說:不過還真可以呢,小飛,你好聰明!
之后陳小飛和丁家琳如約用紙條聯系,還真挺方便的。
有時陳小飛來不了,怕丁家琳擔心,總會提前在紙條上寫明原因。
。。。。。。。。。。。。
接著,陳小飛正式到化工廠報到。
他們一批進廠十名新工,六男四女,其中七個都是化工廠職工子女,另三位非本廠職工子女中,男的那個是街上賣烤鴨的兒子,不知道他怎么進來的,另兩個女的招工考試成績都在前五名,是別的廠職工子女。
進廠第一天,先集中學習,副廠長兼工會主席老楊講話,從廠史說到化工廠的輝煌前景,尤其重點強調化工企業的安全意識,最后歡迎他們加入大家庭,希望努力工作刻苦學習盡快成為化工廠的主人翁,鼓掌。鼓掌畢,有人帶著他們去領工作服等一應勞保用品。
第二天陳小飛和新工們作為學徒先安排到煤場鍛煉。
煤場的工作簡單,主要就是揚著鐵鍬把煤推成高高的煤堆,以便留出更多存放空間。活不是很累,但一天下來卻被煤灰弄得像個非洲人,半天都洗不干凈。干了一星期,陳小飛在當出納的母親面前嘟噥:能不能不揚煤灰呢?母親心疼地看著陳小飛,征詢:那你想干什么?要不我托下人,把你調去司秤咋樣?
司秤都是女孩子干,我不去。
那你想干啥?
我想去煤球車間。
你傻啊?煤球車間好累,還要倒夜班。
。。。。。。
你真的想去?
想去。陳小飛堅定地說。
陳小飛就被調去煤球車間推翻斗車,一車兩百斤的煤球被他推著飛跑,沖到造氣車間的進料鐵罐中,干得很歡快。楊副廠長還特地過來表揚了他,說他不怕苦不怕累是個好苗子。陳小飛聽著表揚心里暗笑:可我怕臟啊!
。。。。。。。。。。。。
一天陳小飛上大夜班,是星期天,下午陳小飛到肖國君家坐了會,聽周末回家的肖國君吹了些衛生院趣事后,早早騎車到了小橋。
走下溪岸,去看石墩里藏的紙條,那還是四天前陳小飛倒小夜班前寫的,因為連續幾天倒班都沒有時間,陳小飛提前就在紙條上告知丁家琳這幾天不要等他。
紙條沒有了,看來丁家琳已經來過。
陳小飛摸出一支煙點燃,就近在橋下找塊干凈的石塊坐下。
抽著煙,算了一下竟然有六天都沒見丁家琳,不禁思念倍增。
接近黃昏時天飄起零星的雨滴,陳小飛擔心家琳會不會來?正忐忑,聽一陣腳步急急到橋邊停下,丁家琳在橋上壓低聲音喊:陳小飛——
陳小飛聞聲而出,看見家琳站在溪岸對他盈盈笑。
興奮地沖她張開雙臂。家琳小心往前邁一步,一只腳踩穩后,便象一只鳥飛跌到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