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孟婆湯——孫澤自述（2）

我踏著并不存在的步伐，輕易的穿過了夜色，她靜靜的睡著，我坐在了她的身邊，看著她微蹙的眉頭，伸出手想要撫平，卻見她打了個寒顫，對啊，我已經沒有了實體。我自嘲的笑笑，隨即放下了手臂。她沉浸在夢中，不知我的存在。以前，她很多時候都是安靜的，有時候我會揣摩，這個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再想什么，會經歷什么樣的夢境，我突然就有了些許好奇。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發，轉瞬鉆進了她的夢境里。我走在一條水潭邊，霧氣繚繞。身邊的每個人都按照順序規矩的排好。我有些疑惑，這里是哪里?還未等我弄明白，我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女孩子，是寧寧，即使霧氣朦朧，但這個身影我不會看錯，是她，她就這么站在那，那么安靜，那么孤單，仿佛遺世的獨蓮，我很難過，不可名狀，她的哀傷，我可以感覺的到，傻丫頭，我不能再陪著你了。

我想也不想的就要像她走去，后面的同伴拉著我說：別亂走，過了時辰，你就走不了了。這奈河的水，一天只降一次。留在這過了夜的鬼，只怕是沒有好結果了。這是奈河?難怪，看著是個深潭，卻似乎是無邊的。只是，讓我再見一眼，一眼就夠了。我毅然脫離隊伍，走向了她的身邊。她似乎看不清我，此時的我不知是透明的亦或是其他，人鬼殊途。我看著她擰著的眉頭，突然捂著心口蹲下，我情不自禁的彎腰撫上她的臉頰，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一刻，無比的留戀，無比的不舍。我若能就這么守著她，該有多好。她抬起頭看著我，此時，卻突然發生了一點意外。

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見了，身邊是無盡的黑暗，再也沒有了寧寧的影子。我環顧四周，仿佛沒有路，有種詭異的安靜。這里是哪我不知道，會有什么出現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待。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出現了一絲光亮，一點點散開，但似乎只有光亮經過的地方有光明，其余地方似乎根本連陽光都滲透不進去。光亮的尖端，緩緩走來一個踽踽獨行的老人，一點點走近。面上似乎含著笑，但是又似乎都是你的幻覺。老人在我的一米開外停了下來。你又是何必呀，本也與你無關的事，你非賠上自己一顆心，一身修為。罷了罷了。老身就當是行個善，再給你一次機會吧。給你換個身份，也當是報答了她。你若是想通了，便也自行離去。我并不明白她說什么。只是不待我多問一句，她便一眼瞪過來。我知道你要問什么，自己琢磨去，我就問你，現在，重新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選擇繼續執迷不悟守著她，還是早日回歸你的本身。機會?守著她?我可以嗎?老婦并沒有說清楚，但是我確是聽明白了。我愿意，我自然愿意。無數次想過，我若能換個身份與她在一起，一個可以與她并肩的身份。

那好吧，你去吧。只是老身還是多句嘴，莫在執迷不悟，早日修成正果才是啊。聲音逐漸飄渺，我的意識也在散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