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紅纓看了看梁興邦：“你在干嘛？”

“廠里的事情。”霍南勛一語輕輕帶過，“你等我一會，等會我們一起回去。”

夏紅纓點頭。

不一會，幾輛大卡車陸續開出，梁興邦跟車走了。

霍南勛這才問她：“你是怎么來的？”

夏紅纓把事情經過說了：“……天快黑了，這邊過去又偏遠，我不想帶著燕燕走夜路，更不想坐梁輝的摩托回去，所以來找你。”

“我會找梁興國和梁興邦說。”霍南勛神色微冷，“剛剛嚇壞了吧？”

“嗯。的確嚇了一跳。”夏紅纓說，“那個搶燕燕的是誰啊？以前沒見過。”

霍南勛說：“沒見過的話，那應該是鎮上過來的。最近來了幾個用摩托拉客的，去鎮上一趟兩塊錢，生意還挺好。”

夏紅纓：“那還真是個好生意，一天往返個三四趟，一個月就能掙三四百呢！”

霍南勛：“嗯。”

夏紅纓沉默片刻，看向他：“你怎么跟梁興邦在一塊？車子拉走的是什么？”

霍南勛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別胡思亂想。吳興邦跟廠里是正常的業務來往，以前就有的。他們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真真假假，引起你對我的猜疑。”

夏紅纓：“是嗎？”

霍南勛點頭。

“霍南勛。”夏紅纓說：“在我心里，寧愿孩子們有個不那么富有但正直的爸爸，也不愿意他們有個有錢卻走歪門邪路的爸爸。”

霍南勛笑：“你放心吧！都說了，你只管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夏紅纓點點頭：“嗯，好。”

……

時間進入四月，霍曉婷的婆婆去世了。

她特地來了夏紅纓的鋪子，告訴了她這件事。

夏紅纓看她瘦了一大圈，問：“曉婷，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霍曉婷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疲倦，眼神充滿著悲傷和對病痛死亡的恐懼，說：“伺候婆婆，累的唄。最后幾天的時候，天天晚上不睡，疼得嗷嗷喊，讓我們給她喝農藥，死了算了。我們哪能給她喝？真是弄得我心力交瘁，好難受……”

夏紅纓從小跟著她爺爺行走于各種病人家里，是見過不少臨終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比普通人強些，拍拍曉婷的肩膀，安慰她說：“你們別太難過了，人年紀大了，都有這樣一遭。”

霍曉婷點頭，又問了她近況，匆匆忙忙地走了。

夏紅纓回去傳了信，經過商量，決定由黃菜花夫婦、霍南勛、霍英彪四個人去奔喪。

夏紅纓跟曉婷好，但她懷著孩子，不宜去喪葬場合，就留在了家里。

臨走的時候，霍南勛回頭看向夏紅纓，說：“今天下雨路滑，晚上就別上茶山了，住在下頭吧。”

夏紅纓：“好。”

霍南勛：“我晚上看情況，盡量回來。”

夏紅纓說：“看著還要下雨呢！別回來了。你就留在那邊，明天吃了早席，直接去上班，燕燕我送。”

陳浩家距離301廠不遠，留宿在他家，是最合適的。

霍南勛說：“看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