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蘭重重地咬著唇,她不甘心。
憑什么程月寧就能過得那么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她,明明知道未來的一切,卻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因為宋時律不管她,又把電話打到了軍工廠。
電話,是技術部的黃主任接的。
在黃主任的印象里,蘇若蘭長得漂亮,又楚楚可憐。
想到兩人相處的過往,他的心就癢癢的。
聽說她投機倒把被抓,宋時律還不管她,頓時怒火中燒!
他和單位請了假,就去了省城撈人。
等到了省城,他見到了哭得梨花帶雨的蘇若蘭。
雖然蘇若蘭不如之前在廠里見到的那樣優雅漂亮,但蘇若蘭故意擺出我見猶憐的姿態,哭訴自己的不幸。
說自己走投無路,被宋時律拋棄了。
她的樣子,勾起了黃主任的心底的保護欲,一下子就軟了。
黃主任覺得,蘇若蘭是被宋時律欺負了,才這么狼狽。
他想著蘇若蘭以前的樣子,他動了惻隱之心,也動了點別的心思。
這樣的一個女人,只要他藏的好,就不會被家里發現的。
“若蘭,你別著急,你這是初犯,問題不大。我和他們說說,現在就把你領出去,一切等出去再說。”
他連稱呼都改了。
蘇若蘭點點頭,黃主任立刻去辦手續。
等他走了,蘇若蘭眼里的無助脆弱消失全無。
沒過多久,黃主任又回來了,他把她領走,然后給她安排在招待所休息,就出去了。
蘇若蘭在招待所里擦洗,整理了一翻。
她看著鏡子里,面容枯槁的自己,眼底閃過恨意!
前世她死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么狠狽蒼老!
都是程月寧害的!
她怎么就不聽話,乖乖成為自己的血包,反而和宋時律分手了?
蘇若蘭眼底閃過暗色,難道她也重生了?
招待所的房門被敲響,蘇若蘭才從思緒里回神。
這個時代沒有護膚品,她沒辦法立刻讓自己變好看。但有前世的記憶,她稍稍打理頭發,把額前的碎發理了理,就有種脆弱的風韻,也能把自己因為生活摧殘,而鋒利突出的顴骨遮住。
把自己整理了一下,蘇若蘭打開門。
就看到黃主任提著一個網兜,里面裝著罐頭和麥乳精,還有一瓶雪花膏,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若蘭,我暫時就先買到這么多,你先補補身子,拾掇拾掇。”黃主任說著,試探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蘇若蘭僵了一下,但她隱藏的好,沒讓黃主任的臉。
她的眼淚,說來就來。
她什么話都沒說,只是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身體一軟,就朝著他懷里倒了過去。
黃主任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她。
溫香軟玉在懷,他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半邊。
蘇若蘭依偎在他身上,瘦弱的肩膀微微聳動,發出壓抑的、小獸般的低泣。
“我沒有家了……”
她的聲音又軟又糯,帶著一絲無助的顫抖,像一把小鉤子,撓在黃主任的心尖上。
黃主任只覺得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情油然而生。
他扶著蘇若蘭的肩膀,讓她站好,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心疼得不行。
“別怕,別怕,有我呢。”
“恩。”蘇若蘭只是低著頭窩在黃主任的肩頭。
她心里,其實是看不起黃主任的。
這個男人,跟高大英俊、前途無量的宋時律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可現在,黃主任,就是她目前能摸得到的,最高的天花板。
她別無選擇,只能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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