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戰斗都會有磨礪，也都會有一定的成果，故而吳煜也在講究這次戰斗的收獲，尤其是從魔眼狽身上所得到的。

他和黃炎武都很安靜，九方鎮魔陣之內一片寂靜。

外面偶爾吵鬧，不過吳煜下沉得很深，故而暫時沒什么妖魔發現他們。

在六號獵場這里，吳煜敲擊發出聲音，隨時都會引來妖魔，故而吳煜暫時不煉制法器，轉向符箓法陣。

見吳煜在學習煉丹、繪制法陣，黃炎武在恢復的時候，也有一些興趣，便和吳煜交流了一些經驗，吳煜發現，有黃炎武一些指導，他此前很多迷惑的地方，竟然茅舍頓開了。

果然，這些年長的修道者，浸淫幾十年上百年，肯定會有一些自己這個年紀體會不到的收獲。

在和其交流的過程之中，吳煜算是受益匪淺。

但，除了日常的交流之外，吳煜沒有和黃炎武說太多話。

其實他是郁悶的。

因為，交流越多，顯然會明白這黃炎武是個性情正直的人，值得一交，也逐漸會有朋友關系，更會在意對方生死。但吳煜很清楚，他現在沒法救黃炎武，更無法救至尊獵場所有的修道者，就好像他沒法救妖魔深淵的九霄美狐一樣。

所以，他寧愿和黃炎武少一點交流，省得以后看到他離開這世界，心里能不那么自責。

當然，也是這種憋屈的感覺，讓吳煜誕生一肚子火氣。

對至尊獵場的怒火，對兩族仇恨的怒火。

顯然黃炎武也知道這個道理吧，所以除了交流法陣上的東西，大多數時候他都沉默寡，只是偶爾說幾句。

“其實啊，至尊獵場不算什么，我們修道者獵殺妖魔，也毫不留情，我們淪落到這里，其實就是命，和直接戰死沒多大區別，其實權當是被抓來給妖魔少年們練練手，有時候還能揍幾個小家伙，其實只要想得開，這也沒什么，正所謂天道無情，強者生存，弱肉強食，是所有世界的規則，哪怕是一個叢林里的野獸，都在這種規則之下，何況我們啊。”黃炎武比吳煜想象之中，更瀟灑一些。

“有無可能，兩族共同繁榮，少些爭斗，共修大道？”吳煜問。

黃炎武微微一笑，道：“我以前也是你這樣想的，共修大道，豈不更好？后來我明白了，這根本不可能，一來，世代之仇，恨之入骨，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二來，天之道，便是要讓我等爭斗，唯有最強者脫穎而出，方能成仙，爭斗，是感悟大道最直接的方式，也許成仙的名額有限，你說，要不要爭？”

這是爭斗的世界。

吳煜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就是說，他和九嬰的想法，其實是空想，換做一個其他人都能明白。

又過去了幾天，黃炎武差不多恢復了，吳煜通過和他交流，其實也進步了不少。

黃炎武站起身來，看來是準備要走了，他一掃頹廢之色，心情輕松起來，對吳煜道：“我的宿命，就是某事某刻，在這至尊獵場消逝，此前我心有不甘，因為我身上藏著一件事情，如今正好遇見了你，吳煜，我想送你一樣東西。”

吳煜連忙站起身來，和黃炎武相視而立。對方的神態很是輕松，仿佛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吳煜雖然盡可能和他少一點交流，但不可否認，這段時日他還是將對方當做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也正是如此，他要離開這里，去走他自己的路，吳煜心里還是有火焰在燃燒，他有點不甘心，只覺得自己還不夠強大，才需要如此控制自己，連和對方深入交流都不敢。

“送我什么……”吳煜有點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