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說,柴渡是被請走的。
卸下金鎧甲,在殿外拜別皇帝,柴渡來到皇城外,剛要接過親隨兵衛遞來的馬匹,有大理寺的官員急急奔來。
“將軍,冀郢涉及的白馬鎮案件,供認的細節有涉及高陽軍,陛下請將軍幫忙辨認一下。”
柴渡便跟著去了。
“二哥真是太實誠了!”柴淵憤怒地將茶摔在地上,“就應該不理會直接走!”
柴渡被帶走的同時,他與宜春侯就知道了,畢竟前后只差幾步,他立刻就追去了,但被攔在大理寺外。
“此案事關重大,由大理寺主審。”
“而且陛下親自在,無詔不得入內。”
以往見了他喜笑顏開卑躬屈膝的大理寺官員,挺直腰背沉聲說,不僅如此,還陰陽怪氣一句。
“柴三爺,此案畢竟涉及侯爺,您還是先回去避嫌。”
想到這里,柴淵抬手將桌案上的擺件也掃了下去:“混賬東西,敢這么跟我說話,看我不弄死他!”
宜春侯皺眉拍了拍桌子:“罵幾聲就行了,坐下吧。”
柴淵坐不下去:“父親,你怎么一點也不急?”
當時聽到柴渡跟著大理寺的人走了,宜春侯沒有直接去找皇帝,也沒有說什么,只讓柴淵去大理寺問問,自己則坐上車回家了。
宜春侯沉聲說:“從你二哥出現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今天走不了。”
他就知道事情不對,為了給他祝壽把柴渡請回來?呵,皇帝可不是什么會彩衣娛親的人,皇帝只會用彩衣娛親掩蓋真實的目的。
這么費心機把柴渡騙回來,怎么會輕易放走。
“他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他要拿掉二哥的兵權?”
柴淵咬牙低聲。
“他要背信棄義了?”
柴家扶持鄧山,柴家女兒為皇后,新朝后還掌控了邊軍大權。
這表面是說鄧山最信任他們,但其實這也是交換。
是他們柴家應得的!
宜春侯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打斷了柴淵的話。
“我們柴家的兵權,除非自己交出去。”他淡淡說,“沒有人能拿走。”
說著又笑了笑。
“別以為又是冀郢,又是刺客,又是家仆舉告,能用這些把戲來栽贓我們。”
說到這里看向柴淵。
“不用擔心你二哥,他一向沉穩,皇帝要想查問他沒那么容易,你二哥也絲毫不懼,所以他沒有猶豫就跟著走了。”
柴淵哦了聲,慢慢坐下來,但還是心有些亂。
為了那個死了的女人,皇帝竟然騙二哥回來。
皇帝真是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
…….
大理寺攔住了柴淵,沒能攔住皇后。
“陛下,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皇后走進去,看著正前方的皇帝,“我是想跟你說,不管我二哥做了什么,都是為了我,你要罰就罰我吧。”
皇帝神情有些無奈:“阿鳳,我沒有……”
“妹妹,你想多了。”柴渡的聲音響起來,人也從側邊走出來,身后還跟著兩個大理寺官員。
“陛下只是來讓我查驗幾個問題。”他接著說。
兩個大理寺官員將幾張案卷放到桌案上:“陛下,高陽將軍已經核查過了,這些人的動向都正常,沒有機會出現在白馬鎮。”
皇帝神情欣慰,又惱火:“就知道那些廢物會胡亂寫,朕是讓他們查認真點,不是胡亂查。”
“倒也不是胡亂寫。”柴渡說,“從勘察的痕跡來看,這些人的確是兵伍出身,馬蹄痕跡也是我們邊軍慣用的。”
皇后在旁嗤聲:“這也不奇怪,如果是知道這……人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最適合栽贓我們柴家。”
皇帝嗯了聲:“皇后說得對。”說到這里看向柴渡,“所以請二哥仔細查驗,既然是栽贓,必然是熟悉邊軍,栽贓他人,也一定會留下自己的馬腳。”
柴渡神情陰沉:“我會仔細查。”他看向桌案上的卷宗,“敢栽贓誣蔑我們柴家,離間陛下,罪該萬死。”
……
……
“母后!”
皇后殿內,看到皇后走進來,在殿內焦急踱步的東海王忙迎接。
“二舅怎么樣?父皇他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