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宜春侯壽宴的時候記得來啊。”
說罷不待衛矯回應,人再次消失,這次沒有再回來。
衛矯坐在地上看著半開的窗,耳內清晰地聽著那女孩兒快速地下墜,落在地上。
他似乎看到夜色里,那女孩兒身形如燕,掠過風雨廊,向她所住的院落而去。
衛矯也不去關窗,仰面躺在亂紙堆中,發出一聲輕笑。
胡亂語一堆,但也有一句真話。
她啊,就是想要他一起去壽宴。
她是很厲害,但也需要他的相助。
衛矯將沒受傷的手舉在眼前,那卷被那狗東西塞過來的書一直握在手里。
她親手抄寫的書啊。
這種禮物倒也……不算稀奇。
他這間室內塞著的多數都是國學院的弟子,還有那個凌魚抄寫的書。
但,她給的可不一樣。
那些人是為了阻止他撕毀其他書,為了攔著他。
她不是。
她是知道他喜歡,就特意給他,讓他撕書。
這是特意送給他,讓他開心的,書。
夜色里的藏書閣半高處,忽地亮了燈火,燈影映照中,有一張張紙被撕開揚起,然后跌落。
……
……
定安公站在國學院門外,深吸一口氣。
“父親,別怕,她要是再不見咱們,咱們可以說是找阿慧。”兒子楊善述在后說,“那他們總沒有理由讓咱們在門外站著。”
定安公心想,那可不一定。
兒子沒進過國學院,不知道國學院那祭酒,還有那個凌魚的怪毛病。
而且,經過行宮那次,再回想進宮那次,兩次被晾著,罰站,他已經反應過來什么了。
皇帝,跟阿落,只怕已經……相認了。
定安公忍不住呼吸急促。
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事。
他不該來,他應該走。
但他又應該來。
不來有不來的底氣,來也有來的理由。
定安公只覺得心煩意亂,閉了閉眼。
“舅父,你來找我?”
女聲從前方傳來。
定安公忙睜開眼,看到楊小姐緩緩走來,身后跟著婢女。
“阿落啊。”定安公忙高興地迎過去,一疊聲詢問,“你怎么樣?好些了嗎?先前去行宮見你,說你養病不能見人,我和你舅母真是擔心壞了。”
楊善述在旁皺眉:“表妹,不管傷情如何,都該跟家里說一聲,怎能讓長輩擔憂,圣人曾說過……”
他的話沒說完,被莫箏打斷。
“這是表哥吧。”她神情歡喜說,“表哥回來太好了,楊慧學問不好,有什么事我也不能跟她商討,以后表哥可以幫我解答難題了。”
說罷示意楊落。
楊落上前一步,將幾張紙塞給楊善述。
“勞煩表哥幫我看看這些題目,答一答。”
楊善述看著塞進手里的紙張,只看一眼題目都覺得眼暈,這,這什么,這……
看著兒子瞬間呆滯不語,定安公知道這是外甥女故意的。
罷了,他也不指責過問了,折騰兒子,總好過折騰他這個當爹的。
他今日來是有重要的事。
“阿落啊。”他看著楊小姐親切說,“有件事要跟你說,明日宮里要舉辦一場宴席,給咱們家下了請帖,你既然也是楊家的小姐,我覺得你應該也要……”
他的話沒說完,楊小姐就高興地點頭。
“我要去。”她說。
這么好說話嗎?定安公愣了下,然后看著這楊小姐看著皇城的方向,微微抬著下巴,神情倨傲。
“我必然,一定要去的。”
明天有事出門,寫不了更新,大家后天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