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回莫城的騎兵營,損傷了不少。去時四千,回來的不足三千人。走的時候一人雙馬,回來的時候多是一人一馬。寶貴的戰馬折損了許多。
活著回來的,個個灰頭土臉,甚至有人衣衫襤褸,滿身血跡,看著凄慘得很。
裴青禾迅速打量裴燕,確定裴燕四肢俱全只左腿有一處輕傷,才松了口氣。然后迅速去看楊淮,心里不由得一沉。
楊淮傷勢不輕,左肩中了一箭,右腹也有刀傷。路上匆匆處理過了,一路策馬狂奔,傷處還在滲血。
“快下馬療傷!”裴青禾沉聲道,伸手去扶妹夫楊淮。冒紅菱去扶傷勢輕一些的裴燕。
早已準備就緒的軍醫們,匆匆上前來,將傷重的楊淮揚將軍先接了過去。
行軍打仗的時候,軍醫永遠都不夠用。這幾年備戰,裴青禾特意擴充了軍醫營。先是征召了許多大夫進軍營,然后從軍營中選年輕聰慧的士兵,跟著大夫們學正骨清理傷口包扎等外科醫術。三年過來,頗有成效。
軍醫營擴充后,軍醫數量增長了數倍。這些軍醫不擅長診脈開藥方,對外傷的診治卻很熟稔。在戰場上,有這么一批軍醫在,能極大地保證受傷的將士都能得到醫治。不管治療效果如何,總之軍心穩如泰山。
楊淮也是個硬漢子,拔箭頭清理傷口的時候臉色慘白,愣是一聲不吭。
裴燕傷勢輕,很快處理妥當,齜牙咧嘴地坐在床榻邊看楊淮。眼看著楊淮額上冷汗不停滴落,裴燕有些心疼,伸手為楊淮擦拭汗珠:“疼就喊出來,別硬抗了。”
楊淮勉強睜開眼,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裴燕的夫婿,也得是英雄好漢。哪能哭哭啼啼的。”
這是幾年前打匈奴蠻子受傷的時候,楊淮因傷口疼喊痛,被裴燕取笑過的話。
裴燕翻了個白眼:“這都多久之前說過的話了,你還記著,真是小心眼。行了,你一直都是英雄好漢,配得上我裴燕。別硬撐著了,疼就喊幾聲。”
話說得粗糙,手下的動作也沒溫柔到哪里去,用力擦著楊淮的額頭。
裴青禾都看不下去了:“楊淮受了傷,你動作輕些。”
裴燕哦一聲,動作果然柔緩了一些。
楊淮倒是半點不嫌裴燕粗魯,脈脈地看著裴燕。
裴青禾只得起身,和冒紅菱一同退出軍帳。然后對視一笑。
“雖然死傷不少,戰馬也損了不少,不過,夜襲敵營總算成功了。”裴青禾笑道:“宿衛軍受了重創,這幾日都不會主動出兵了。正好傳令下去,讓我們的將士好生修整。”
冒紅菱欣然領命去傳軍令。
陸將軍和葛將軍聽聞夜襲成功,既振奮又有些唏噓。
“當日我們聯軍夜襲軍營,被宿衛軍逮了個正著,死傷慘重。怎么裴統領楊將軍就能馬到功成?”
“等見了裴統領,一定要好生請教。”
隔日的軍事會議上,左腿捆著紗布走路不便的裴統領,讓兩個親衛將自己抬了進來。
眾人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