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北地所有將軍都掂量斟酌,到底要不要出兵來趟渾水!”
該打的硬仗要打,輿論戰心理戰也一樣要打。
裴青禾立刻揮筆,寫了一篇檄文,令人抄錄散播。
圣旨和檄文,差不多同時傳遍北地,引起了軒然大波。
搖擺不定想做墻頭草的,縮著脖子權當沒看見。反正只要不出兵,將來不管哪一邊勝了,自己都有說辭。這樣的“中立派”,才是當下主流。
有心向著天子的,看到圣旨不免猶豫躊躇。裴家軍打匈奴蠻子打渤海軍,氣勢洶洶,從無敗績。他們根本不是對手。不去是抗旨不從,去了就是送菜。折中一下,先聲援,再派個幾百人去渤海軍增援,表達個忠心也就是了。
結果,先后兩撥援兵,特意繞過裴家軍屯兵的安縣方向,繞行幾百里,才從北城門進了渤海郡。沿途遇上裴家軍巡邏的士兵,還打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兩仗。
第一波進城的援兵有四百人左右,第二波比較慘,打了敗仗有小半做了逃兵,進城的就剩兩百多人。
張大將軍被“援兵”膈應得不輕。奈何人來都來了,只能捏著鼻子認了。當然,張大將軍對外宣稱援兵滔滔不絕人心在我。
倒是裴家軍這一邊,又多了一撥真正的援兵。濮陽軍的陸將軍,竟親自領兩千兵來了。
陸將軍今年五十有三,是真正的沙場老將。帶來的兩千兵里有五百騎兵,另有一千五步兵。步兵中有長斧兵長矛兵,還有盾牌兵。懂行的一看就知道這是真正的精兵。
裴青禾自然不能怠慢,率領一眾武將迎接陸將軍,并在軍營里設了簡單的接風宴。
陸將軍倒也坦白,在接風宴上對裴青禾說道:“裴將軍打張氏,本是私怨。我想著,以裴將軍的能耐,不需要援兵也能壓制住張氏,便一直沒出兵。”
“現在張氏軟禁天子,以天子為質,逼迫天子下旨,我心中憤怒至極。”
“對付這等逆臣,我必要出一份力。”
原本陸將軍還想含糊著過,偏偏張家自己蹦跶出來,弄出一道惡心膈應人的圣旨,令各軍隊出兵“勤王”。
誰不知道天子是張氏手中傀儡?
圣旨是怎么來的,稍微一想就知道。
退一步說,就算要選一個,也該選紀律嚴明戰力無雙的裴家軍吧!誰會選能耐不大口氣大脾氣大的張大將軍?
裴青禾正色應道:“陸將軍深明大義是非,在關鍵時候出兵支持裴家軍,我裴青禾銘記于心。”
陸將軍主動請纓:“明日我領兵攻城,將濮陽軍的軍旗也插起來。”
裴青禾卻道:“這倒不急,濮陽軍遠道而來,先修整幾日。等將士們修整過后,再出戰如何?”
陸將軍也就應了,不過堅持隔日就擺出軍旗陣仗來。
隔日,渤海郡城下就多了一面陸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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